“那也輪不著你個空頭將軍來這兒質問我!將軍還是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泥菩薩過江也想插手別人的事!”

本來站得有些遠的宋遠見二人如此劍拔弩張,上前走近了些,拍了拍宋啟的背,示意他注意形勢:“好了!啟兒,跟將軍說話別耍自己小孩子脾氣。”

自家兒子與霓凰爭執起來,面子還是要留的。正值聖上出巡,他也怕這霓凰真想搞什麼鬼,惹得聖上不快。

宋啟也知道,在這風口浪尖上不能出一點岔子;深呼了口氣,片刻吐納間,便已然恢復了世家公子的氣質模樣。

宋遠將宋啟往身後推了半步,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盯著霓凰:“將軍莫怪,我兒只是因纖纖蒙冤入獄太過著急了些。”

霓凰笑了笑,開口道:“太尉多慮了,我沒有責怪令郎的意思。此次我也是想助宋家脫困才會來這裡。”

宋遠兩父子互相看了一眼,明顯不信任霓凰的說辭。

宋遠嘴角微微抽動,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呵呵呵......脫困不敢當,現下纖纖並無罪責,只是接受調查,還請將軍明察秋毫,還我兒清白,若是纖纖真有罪,不用將軍,本太尉親自將她送過去。”

“既如此,霓凰先告辭了。”

說罷霓凰一行人便行了個禮,拜別宋遠。

剛一出了宋宅,齊裕便湊了上來:“這宋家老兒對你真是一絲信任都沒有,你看我多好,從一開始就相信你。”

霓凰白了他一眼:“他們家是文官,文官與武官向來不和,何來信任?何況這殺人的是西域殺手,她一個女子若是與西域組織染上了關係,你覺得這宋遠,宋太尉是清白的?在者,他們怎麼會讓一個養在深宮閨閣的弱女子去謀劃此次案件?”

張生湊了上去:“照理說,這宋纖纖完全沒有殺人動機,可這林夕禾確確實實是這宋纖纖約了出來,人若不是她謀劃殺的,那是誰用計讓她將林夕禾約了出來?還讓她不能拒絕?那如果說,宋纖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此次謀殺事件,所以是有人利用宋纖纖和林夕禾的關係,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霓凰深深的看了張生一眼,眼神頗為讚賞,不愧是朝廷重臣,她將包裹銀玄的手帕拿了出來,道:“說得有理,銀玄的毒十分奇特,當場便會斃命,但卻過後查不出毒源,不過有利便有弊,這銀玄的毒刺扎入面板是沒法消除的,現下我們只需要確認這林夕禾身上是否有銀玄的刺孔,便能知道她到底是否為殺手所殺。”

張生看了眼分析的頭頭是道的霓凰,眼裡充滿敬佩,往常他只是欣賞一個女人從小挑起軍中大梁,為國拋灑熱血。現在他的不止是欣賞,而是多了幾分欽佩。看向她的眼神也逐漸熱烈:“林太師想查清自己女兒的死因,又想打壓對家宋太尉,所以林夕禾的屍身便當作證據留了下來,不過幸好還沒被轉移到詔獄那群人手中,現在還停放在大理寺。”

霓凰捏了捏高挺的鼻樑,有些疲憊:“好,先去大理寺。”

“哈~欠。”這邊,站在一旁沒說話的齊裕此刻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腰,開口道:“困了,回去了。”

說罷,頭也沒回的真就上了霓凰早已停在路邊的馬車,沒有絲毫留戀。

“齊國皇子還真是不拘小節。”

這是張生硬生生從嘴裡吐出來的好話。

霓凰本來就不想帶著那個只會攪局的齊裕,此時他走了心裡雖然有些不快,但也算是鬆了口氣,不用將他帶入危險的事情。

危險?什麼時候她也開始擔心齊裕的安危了?

霓凰甩了甩頭,以為自己魔怔了,她將這個危險的想法甩在腦後,與張生一同前往大理寺。

剛一到大理寺門口,霓凰便聞到了火油的味道,而門口全是被打暈的衙差。

“不好,有人想毀滅證據!”霓凰見此,丟下這句話便自顧衝進大理寺,果然見到一個胡人打扮模樣的人點著火把,準備丟向停屍房。

那人見到霓凰,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霓凰會來得如此快,知道放火時間不夠了,忙丟下火把,跑進停屍房將林夕禾的屍身背在身後,原本想解決了這個麻煩,可又想起上面交代的事,一心只想快些逃走。

可霓凰卻是不願放過這個要將林夕禾屍身帶走的賊人,只見她迅速將袖擺纏繞幾圈,將袖擺纏緊掛在手腕處,又扯了根絲帶將自己的頭髮束起,一個翻身落地,身手敏捷,動作快到根本看不清,她攔在門口,迅速撿起被打暈的兩個衙差的配刀。

“誰派你來的?”女子眼神冰冷,此刻正握著雙刀等著那人過來,周身氣質早已恢復成平日上陣殺敵般狠戾的模樣。

那胡人打扮模樣的人冷笑一聲,並未將她看在眼裡,只見他慢條斯理的將林夕禾的屍身綁緊了些,眼皮子都未曾抬動一下:“別來無恙,女將軍。”

這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霓凰心便募得沉了半分,這個人的聲音如同夢魘般的沒日沒夜沉在她夢裡,想將她撕碎了活吞。

“原來是你。”

男子冷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還記得我嗎?霓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