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在齊裕那雙淡藍眸子帶著一絲委屈的眼神中,徑直下了馬車,還沒站定,遠處便走來個身型高挑的男子,遠遠望去,只能辨別大體身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黑色腰封勾勒出的精壯腰肢,引人遐想。

走得近了,才瞧清了男子的臉,劍眉星目,豐盛俊朗,小麥色的面板,舉手投足間處處彰顯軍中男兒氣概。

“將軍,都安排好了。”

霓凰看著他那張毫無心計,笑意盈盈的臉,陷入了沉思。蘇子洲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上一世自己沒能好好保護他讓他被陷害,慘死在齊國,那這一世就不能讓他捲入復仇的路,讓他這樣單純的活下去也好。霓凰衝他笑了笑,“子洲,你先回去。”她將手中的令牌丟給蘇子洲便帶著顧清明去往湖邊的小亭子。她怕蘇子洲在這裡,會直接殺了顧清明

“這人是誰?”顧清明也從馬車上下來了,將手中有些冷卻的湯婆子遞給小廝,又囑咐他在亭子裡燒個旺點的火爐子。

霓凰抬頭瞧了眼顧清明手中剩下的湯婆子,挑了挑眉:“蘇子洲,我麾下最有能力的一個小將軍。”

顧清明瞧了眼霓凰一臉驕傲的神情,有些吃味:“有能力怎麼不自己領兵打仗,跟在你麾下?”

“......”霓凰看向眼前這個人,目光微寒,卻不敢輕易表現出來。

霓凰剛想嗆他幾句,沒想到遠處傳來一陣呼救聲,只見遠處剛才去燒爐子的小廝,此時滿身是血,正朝著他們跑來。

“救命啊!救命......”

她心中一驚,不對,她安排的刺客是府內小廝假扮的,不可能會殺人,怎麼可能會不聽行動命令。難不成這些人是真刺客?還未等霓凰有所行動,那小廝便被一劍穿心,被踢下了湖裡。而那刺客此時也暴露在眾人面前。

湖面泛起陣陣波瀾,血水散落一池。

齊裕在馬車內聽著動靜,忙跳下馬車,跟在霓凰身後:“這是你請來的刺客?”

“不是,這些人是真刺客。”

“怎麼還請上真刺客了?不用這麼逼真吧!”

霓凰無語,這人怎麼像是腦子缺根筋似的?

只見那殺了小廝的刺客飛身上前,壓著劍鋒,硬生生將二人隔開,直追霓凰而去。

霓凰徒手捏住劍鋒,掏出懷中的匕首,手起刀落結果了那人,本以為此事完結時,沒曾想竟又多出幾名身著黑衣的刺客。

顧清明裝作害怕的樣子,將手中的湯婆子丟了,站在遠處畏畏縮縮的。霓凰絲毫沒有意外,因為她知道,顧清明是演給她看的,為的就是激起她那少得可憐的保護欲,上一世的自己確實還會受他矇騙,可如今她那少得可憐的保護欲早已消失殆盡,隨著該死的過往煙消雲散。

這邊霓凰還在神遊,那刺客見她無心戰鬥打定了主意似的朝她而來,只見齊裕飛身上前,將面前那柄落下的劍給攔了回去,雙手將她扯到身後,接著一腳將貼近的黑衣人給踹進湖裡,衝著她喊道:“附近有個青樓,那裡人多嘴雜,去那躲。”

青樓?她這才反應過來,對,上一世她找了些人假扮刺客,可是宋纖纖帶了一群家丁來攪局,他們為了躲避宋纖纖的追捕便躲進了青樓,看來,就算事情的開端不一樣,最終也會向故事發展一樣回到原地。

想到這,霓凰一腳將湊身上前的刺客踢開,便抓著顧清明的衣領跟著齊裕朝青樓逃去。

那群刺客見二人逃走,也不追了,只是將現場痕跡處理乾淨後,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從沒發生過打鬥一般。

進了青樓,顧清明這才指著戴著斗笠面罩的齊裕說道:“他是誰?這麼會在你的馬車?”

霓凰沒搭理他,只丟了記白眼,然後依著上一世的記憶,找了個房間。剛開啟門,便看見桌上如上一世一樣,擺放著一套胡服,眼眶微熱,這套衣服上一世她穿上了,甚至是在這裡與顧清明第一次表明心意,現在想想真是晦氣!她嚥下口氣,朝桌前走去,既然是要讓事情順著以前的發展,那麼自己必然要穿這套衣服,但是表明心意?呵,永遠也不可能!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金色胡旋服,腳腕處繫著鈴鐺的光腳女子便走了出來,寬擺長裙,長袖擺,頭戴寶藍玉簪,額間點了顆硃砂痣,再配合著女子微微小麥色的面板,更顯風韻。手釧上也掛著串鈴鐺,走起路來叮鈴作響。

面紗內的齊裕,此刻瞳孔微縮,看著眼前的霓凰,唇角微微勾起:霓凰,你應該不知道,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其實是在這裡,而不是邊境。

他收起心思,正準備上去說幾句,沒想到拐角處走過來一個龜奴打手,指著霓凰的鼻子喊道:“喂,胡女!你怎麼還在這兒,還不快去後臺準備,馬上該你上臺了!”

霓凰愣了愣,還未說些什麼,便被兩三個壯漢給架走了,她朝著齊裕眨眨眼,而後者擺明了想看她跳舞,不願搭救她。於是乎,她就這樣被抬上了戲臺上。

她站在鼓上,瞧向臺下坐著的那些公子哥感到十分無奈,這回可好,原本是想繼續上一世的劇情,沒想到把自己搭上去了。

咚!咚咚!

旁邊的男子敲著大鼓,為霓凰伴樂。她抬頭看向樓上齊裕那副一臉: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模樣,心中更是好笑。雖說是個不太愉快的插曲,可是胡旋舞而已,這恰好是本將軍最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