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鏡棠將腳踏上堅實的土地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風景。明明離開並沒有多久,但再見到眼前的這一切時,似乎已經過了漫長的時光。

來接宋鏡棠的人直接將她帶進了宮,不知為何,這明明是件好事,但沒能走進宋府,她心中還是閃過了一絲落寞。

宋文淵早已在門口等待著她,見到宋文淵的第一眼,宋鏡棠就衝上去緊緊抱住了他。

“哥哥!”宋鏡棠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住的往下掉。

宋文淵張了張嘴想說話,明明有那麼多話想說,但此刻卻都堵在了喉嚨,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重逢的這一刻他們都期待了太久了。

宋鏡棠離開他的懷抱,才發現了站在後面的兩個小丫頭,和離開時相比,她們都已經瘦了好多。

“小姐!”巧鈴和拂花也早已是滿臉淚痕。

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宋鏡棠沒法一一瞭解,只是粗略的向宋文淵詢問了一二,原來的皇帝早已經死了,陳昂現在在牢中還未處死,柳家也基本上不復存在,一如上一世失敗的宋家,陶黛安依然安然無恙,還在蔣府。

宋鏡棠凝眸,消化著心中的情緒。

“那……柳如風呢?”宋鏡棠忽然問出了這個名字,“她也死了嗎?”無論如何,她曾經幫過自己那麼多,而宋鏡棠心中也一直對她有所虧欠。

宋文淵微微皺了皺眉,“她……失蹤了。”

“失蹤?”

“我們沒殺她。但是她卻不知所蹤。”

宋鏡棠喉嚨哽了哽,“或許是自己走了吧。”原本她也對柳家沒有感情,她又是那麼獨立的一個人,或許已經獨自離開了也說不定吧。

宋鏡棠的眼神左右瞟了瞟,今天見到了那麼多人,卻獨獨不見蔣塵硯。當提到柳如風那個名字的時候,蔣塵硯的名字就一次又一次在她腦海裡盤旋,蔣塵硯在哪?可她卻又不敢問,她已經作出了選擇,就不該再和蔣塵硯多有沾染。

“我想去看看陳昂。”宋鏡棠望著宋文淵的眼睛說道。

上一次在地牢裡的人是她,這一次終於換了位置。

當宋鏡棠親自站在那扇鐵柵門外時,她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有多狼狽。陳昂靠在牆壁上,滿身血汙,身上的衣服已經爛成了布條,看來已經受過不少酷刑了。

宋鏡棠伸手抓住鐵柵門,搖了搖,上鎖的鐵鏈碰撞在鐵門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陳昂動了動。

“好久不見啊,陳昂。”宋鏡棠的聲音在地牢裡迴響。

他一怔,從地上爬了起來。陳昂眯起眼仔細看了看,發現是宋鏡棠之後輕笑了一聲。

“終於來了啊,等你好久了。”

宋鏡棠看著他,那副披頭散髮滿身傷痕的樣子,大概是他這輩子以來最不像翩翩公子的一次。

“你竟然能活下來……”他喃喃自語著,“也真是奇蹟。”

“那你呢?”宋鏡棠在他面前蹲下,“你想怎麼死?”

“嘁。”他冷笑一聲,“是沒事做了嗎,拿我取樂?”

宋鏡棠凝視著他,良久後,輕輕地說出一句:“陳公子,你不知道我以前曾有多麼愛你。”

陳昂微微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