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薇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朋友之間,這點忙都稱不上忙,而這兩萬跟她借殷潔的給何楓淇買羽絨服的一千塊不同,不屬於日常開銷,得動用儲蓄資金。

她回家後就跟何楓淇說了。

沈采薇把全部積蓄交給何楓淇保管,因為他創業自然需要啟動資金,而男人麼,自尊心極強的,讓他開口跟她要錢不太可能,以前作為女朋友,現在作為妻子,主動傾其所有支援和幫助他理所應當,最重要的,沈采薇認為退一萬步,退一萬萬步,即便他們過不下去,分道揚鑣了,何楓淇也不會把錢獨吞的。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沈采薇自認為把何楓淇的人品看穿了,他怎麼著也不會在錢上跟她爭吧。關於用錢,兩人一直是公開透明的,所以上次何楓淇讓沈采薇為他買羽絨服時,沈采薇難過的也有這麼個成分:他是覺得她身上偷藏了多餘了錢麼,她每個月只給自己留五百塊的零花錢,包括吃飯、日常用品等等所有的開銷,不過她摳門的功夫不是蓋的,就這麼點錢,還經常有剩,剩下了就感覺是賺到了,便給何楓淇買菸酒。

但何楓淇做的也是不錯的,他給做小姐的同學一千塊錢,這樣的事都告訴她了,他還會隱瞞什麼呢。出軌是他管不住下半身,但他總能管住良心吧,所以錢在何楓淇那,沈采薇很放心。

而此時,掌握家中財政大權的何楓淇邊吃她打包回來的菜和飯,邊嘟嘟囔囔:“我們哪有錢啊。”

“咦?我媽給的十六萬呢?”

“我存了定期,明年年底才到期呢。”

“啊?不是說好了存活期嗎?錢攢得差不多了,萬一看中哪套房子了,馬上就能下手,現在房價飆飆地往上升,買到就是賺到。”

“我明白,明白的很,你念叨幾百遍了,耳朵都生繭了,那不是因為定期利率高,我才存的麼,我也想多掙錢,我也羨慕人家當房奴的,那你還覺得值得為你朋友的兩萬塊錢,而動這筆定存嗎?”

防止沈采薇再多過問,何楓淇搶先道:“我把所有錢都存了定期了,都不能動的。”

沈采薇轉念一想,何楓淇說的不無道理,把定期變成了活期,得損失一大筆,還是另闢他徑吧:“那我前兩天給你的五千呢?你放哪了?把這錢先給我用一下,有一點是一點。”

舅舅一共給了她六千塊,還了殷潔錢後,剩下的都給他了。

“呃?五千?唔......”何楓淇支支吾吾的,沈采薇知道他這兩天都沒出過門,那錢肯定還在家裡,幫助何楓淇回憶道:“就是我舅舅來看我們,我給你的五千塊。”

她當時錢還沒焐熱就轉手給了何楓淇,她著急地盯著何楓淇的眼睛,何楓淇突然沉默了,然後莫名其妙地嗚咽起來。他是真急了,天曉得怎麼會發生這麼一茬,小富婆殷潔居然要跟他們借錢,如果是別人來借,他還能找出那是別人的事,我們還沒實力多管閒事的理由,但這人是殷潔啊,是沈采薇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這要怎麼弄。

他的哭不全是假哭,也有發洩的成分,何楓淇覺得報應一個接著一個來了。

這麼一個大男人,頭次在沈采薇面前哭,委實讓她於心不忍,不忍到就算天塌下來了,沈采薇也決意為他頂上去。“我對不起你采薇。”何楓淇雙手捂住臉,眼淚鼻涕橫流。

“發生什麼事了啊?”

“我......我......那五千塊錢被人騙了,我不敢告訴你采薇,怕你怪我,笑話我。”

“被誰騙了啊?”

“一個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老闆,說是會給我介紹專案,但要先交五千塊的定金,我交了錢,專案沒見著,人也見不著了。”

“啊!”沈采薇那個肉疼,這可是五千塊錢啊,能買多少東西啊,能吃多少頓飯啊,從牙縫裡往外扣,把牙床扣鬆動了也不見得能扣出來。

她崩潰,卻不責怪:“那報警了嗎?”

“沒報警,我不敢報警,怕你知道了罵我。”

呀,怎麼辦呢,沈采薇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向何楓淇投去徵詢的眼神,何楓淇無所謂,無主意,一臉茫然地寫著: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她學業不精,打電話請教了所裡的老律師,得到的答覆是這種案子報警了也很難破,被騙了就認命吧,下次提高警惕,吃一塹長一智。

沈采薇的心頓時比數九寒冬還要冰,但仍試圖用熱乎話來溫暖何楓淇:“沒事的楓淇,錢沒了,我們再攢,你沒事就好。”

她將他的頭摟在懷裡,感受到他的淚水,魂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