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他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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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律師需要人脈和資源,他們的名下基本上都有產業,對你的事業會有幫助的。”
“沒有事業也無所謂吧,現在已經夠忙的了,假如在花更多的精力在工作上,哪還有時間陪楓淇呢”,沈采薇在心裡暗暗地道。
羅洛澄見她面露難色,強迫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淡淡地問:“你有其它安排了?”
“也不是,就是,我要回家給我丈夫做飯。”
“你!”他急的不得了,差點脫口而出:“你都懷孕了,還要給那個畜生做飯?”
但不行,他不能衝動,他沒有資格用這樣的口吻來評價她心愛的丈夫。
“洛澄,我就不去了。”
“好吧,再見。”
他扭身走了,沈采薇的心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沉到了谷底,說不清洶湧的難受來源於哪裡,方才她明明那麼開心的,難道說那些只是自欺欺人的強顏歡笑麼,在他不顯山不露水的不高興面前不堪一擊。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沈采薇莫名感覺世界裡少了一個缺,要找個東西來填。
可無論找其它的什麼東西都無法做填充物,此刻她想做的,是去拉住他淺棕色的大衣,像戲臺上相互羈絆的青衣水袖,輕輕說一聲:“洛澄,好的,我和你一起去吧。”
為什麼他的心情會如此影響著她的心情,他們僅僅只是朋友而已。
窗邊放著兩盆綠蘿,是同辦公室的律師種的,日復一日,藤蔓越來越長,她用透明膠帶將兩根長藤平行地貼在白牆上,長藤平行地生長著,越離越遠,是無法選擇的無奈。
沈采薇盯著它們發愣,為讓自己接受“只是朋友”這個說辭,拼命回想著羅洛澄曾對她的好,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她應該去報答啊,不就吃頓飯麼,去唄。
她給何楓淇去了電話,電話通了,她道:“楓淇,晚上我不能給你做飯了。”
何楓淇“噢”了一下,接著頓了頓,清咳了一下。
然後傳來女人的聲音,撒嬌?笑聲?在含糊不清地說什麼?
一兩秒的時間吧,根本聽不清,何楓淇掛掉了電話,緊跟著打進來。
“采薇,訊號不好。”
“家裡有客人?”
“沒有啊。”
“哦,我晚上要跟朋友吃飯。”
“啊,這樣啊,我還買了老母雞,想著燉點湯給你補補呢,你最近太辛苦了嘛。”
“楓淇,有你這份心就夠了,你自己吃吧。”
“那我燉上了,給你回來當夜宵啊。”
“好啊,謝謝。”
沈采薇放下手機,生出疑問:楓淇怎麼有興致去買老母雞回來的。上回所裡去山裡搞團建,一人得了一隻土雞,回去楓淇還不讓她吃,說雞湯會長膘,她喝了要發胖,他自己倒去買了,居然還樂意下廚,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有,他說話的口氣像接觸不良,一驚一乍的。
剛才是訊號不好嗎?女人的聲音是?
羅洛澄的身影再次出現:“你確定不去嗎?”
他的眼圈紅了,沈采薇問:“你哭了?”
“你先回答我。”他呢喃道,其實語氣並不強烈,但他依舊道了句“對不起”。
“幾點鐘?要出發了嗎?那我準備一下。”沈采薇急速地把鑰匙、紙巾之類的扔進包裡,羅洛澄笑了又笑,不知是他幼稚的外表下有顆成熟的心,還是故作成熟的臉上承著一顆孩童的心。
寫字樓離約定好的餐廳不遠,夕陽濃郁,撒在未消的雪和新落的雪上,臘梅、茶梅、不畏嚴寒的月季掛著花骨朵,銀裝素裹而又華彩亮麗,兩人決定步行。羅洛澄走在沈采薇的左手邊,將她護守在靠城牆的一側,下班放學的小高峰來了,電瓶車從他的身邊呼啦啦地馳過,孩子牽著父母的手蹦蹦跳跳,空氣裡瀰漫著鬧市區的騷動、喧囂和迷人。
有車來的時候,他會離她近一些。她偷偷地打量他,不敢用力地抬頭看,只看得見他纖細的手,戴著戒指的白皙的手在深色的牛仔褲旁擺動。深淺的對比,沈采薇卻聯想到他的心靈,是通透的,像這恍若隔世般的純淨。
和何楓淇不同的,這樣的深,是如此的深沉,她能感受到,而不必一遍遍告誡自己:楓淇是對我好的,楓淇是愛我的,完全不用的,他站在她身旁,她彷彿連世界末日也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