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最質樸的話最深厚的情(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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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薇等不及和他這個好朋友分享喜悅的心情了:何楓淇要和她生孩子!
何楓淇萬萬沒料到,體力是摧毀不了一個人的,沈采薇不垮,是有精神層面的支柱。
她又不是書呆子,以為男人和女人並排躺在床上就能懷孕,正常的懷孕,當然要經歷一系列程式。男歡女愛,對男人來說,或許很大程度上只是一個動作,而對女人來說,那是通往心靈深處的,沈采薇作為一個成年女性,不憧憬正常的夫妻生活才不正常。
她不好意思說的,何楓淇替她講了出來,將她事先準備好的“無性婚姻”全部推翻,情愫迸發,死灰復燃,老房子著了火,簡直興奮到失控,恨不得拿起擴音喇叭在羅洛澄耳邊吼一聲:“我老公想和我生孩子,你明白嗎?”
她情緒高昂地問:“洛澄,你理想中的愛情是什麼樣的?”
羅洛澄心想著,我理想中的就是你現在這樣的啊,扎著高馬尾,穿著雪白的高領毛線衣,歪著腦袋託著腮幫坐在冬日的窗邊,不管外面是晴天還是陰天,笑容自帶高光,臉上的面板奶白奶白的,牙齒俏楚,頭頂上的小頭髮蓬鬆而靈動,搖搖擺擺,像小精靈。
她整個人散發著黑眼圈和憔悴也遮掩不了的光芒,似乎在向兇險的世界宣揚人生的溫柔和倔強。
彷彿是他在手腳凍到發抖的午夜星空下,喝上了一口滾燙的卡布奇諾。
他放心不下她,常擔心何楓淇會動手打人,騙錢,出軌,家暴還稀奇麼。萬一她被打了,從樓道里跑出來,他第一個接住她,是對感情起碼的尊重吧。為此,羅洛澄不曉得在她家的小區樓下站過多少個無眠之夜,他知道她所住的小區的一切:寒夜的月亮是幾點落到樓頂上的,星星何時會掛在樹梢,偏僻的烈風,清冷冷的,天矇矇亮時,會飛過幾只鷓鴣鳥,一位大爺踱步走出樓道準備晨練。
一切緩慢和煎熬,一次站的太久了卻不自知,腿麻到挪不了,膝蓋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拜這次經歷所賜,他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粉身碎骨的疼痛。
人們常用“演戲”或者“犯傻”來形容那些舉止痴情的男人,羅洛澄兩者都不屬於,他是在度秒如年的時間裡,一遍遍拷問他對沈采薇的真心和炙愛,沉默的,瘋狂的,和固執的。世上最苦的,莫過於堅守信仰,對愛情的信仰,向來絕卓而艱辛。
後悔過嗎?
這兩個字怎麼寫。
想過放棄嗎?
只想過怎樣去更愛她。
而這麼愛她,值嗎?
羅洛澄才不會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浪費精力,愛一個人到極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早上還在醫院裡咬著毛巾正骨,下午便能一臉璀璨地面對她。她的一個笑容,叫他擁有了整個春天,她留下的一滴眼淚,是他心中無垠的苦海。
“我沒有理想過呢。”
他說了一個病句,沈采薇道:“你就打算一心撲在工作上,不找個女朋友麼?”
“是吧。”
“那你之前為什麼要和我探討婚姻問題呢。”她說看清了自己,說她對羅洛澄的不是愛情,可本能促使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麼呢,為什麼想要去更深刻地瞭解他,只是為了分享自己的快樂嗎。
也許是吧。
“投你所好唄,你一個已婚的”,羅洛澄嚥了口口水:“一個已婚的姑娘。”
“謝謝。”沈采薇道,她謝的是他給予的如城牆般鞏固的穩定感,就是那種你不必去顧及他的情緒,你想怎樣就怎樣,而他給你的總是春風化雨,雖然她並不承認。
“客氣啥”,羅洛澄倚在她辦公桌旁,裝作無謂地去撥弄擺在桌上的一盆姬小菊,不能送她手持的鮮花,盆栽鮮花總可以吧,藍紫色的姬小菊開得正旺,是屬於冬日的花,是他一眼看中的,如他看沈采薇。
“你說呢,我聽著呢。”他道。
“我覺得理想中的愛情就是兩個人相互扶持,相互信任,酸甜苦辣都要嘗一遍,但一定要堅信能一起走下去,一定要有信心。”
提到她和何楓淇的愛情,沈采薇剎不住車,畢竟她和羅洛澄的友誼更近了一步,已改了對彼此的稱謂,他稱呼她“采薇”,她也不必再糾結叫他“羅老闆”還是其它的,“洛澄”就很好聽。
“我們那時講好了,如果楓淇‘北漂’成功了,我們就分手;如果他‘北漂’失敗了,他就回來找我。”
“他為什麼不帶著你一起‘北漂’?”
沈采薇脫口而出:“男人要實現自我價值吧。”
“是吧。”他本能地道,多質樸的話,多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