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垠大海之上。

有著某座不祥的原始島嶼。

島嶼上的那座以山為陵,極盡恢弘,猶如金字塔一般的巨大陵寢,在這一刻彷彿出現了什麼問題或者變故,它的外表開始扭曲,它的輪廓開始變淡,它的線條變得若隱若現,整個看上去就好似一隻電壓不穩定的燈泡,時而明亮,時而黯淡,閃爍不定。

在最黯淡虛幻的時候,整座巨大的金字塔陵墓甚至只在原地剩下一個淡淡的半透明影子,簡直如同隨時會消失在空氣之中一般。

而在內部的領域中,則是正在上演著極其激烈的對抗。

聲音、光線、磁場、電波、空間、密度……

不可名狀的陰影在四處遊走,扭曲世界的規則、物質的狀態,扭曲相應的秩序,扭曲區域與現實的聯絡,從而讓世界的底層規則出現扭曲和混亂……以各種各樣抽象化的、概念化的手段,一遍一遍的蹂躪著陵墓內的物質與時空,資訊的混沌態與秩序態,抗衡著那作用於整座陵寢上的強大力量。

至於對抗的力量,貌似是一股無形的恐怖力場,幾乎籠罩住了整座“黑皇帝”的陵寢。

它沒有太多的特殊之處,就是單純的可以抹去一切似的,如同橡皮擦在擦過紙面上的鉛筆畫一般——

每一次輕輕的擦拭過去,就總會有一部分的線條與輪廓消失。

繼續這麼下去的話,最終整幅畫面都將會被徹底抹去,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而那無處不在的不可名狀陰影,就是在竭力對抗這個過程,一次又一次的將之扭曲、打斷,兩者之間的角力也是使得整座巨大陵墓不斷變幻,在真實與虛幻之中來回轉變,存在本身若隱若現。

“……滾出去!!”

憤怒而壓抑的低吼,卻是神靈震怒的審判。

鐵黑色的寶座上,陰影的源頭正端坐在上方,威嚴的氣勢散發而出,神威如獄般掃蕩著陵寢之中的一切,好似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絕對不容許在自己的領域之內,竟然還有膽敢忤逆自己的權威存在……而那無處不在,影子一樣到處遊走的道道陰影,就在鐵王座上的存在身上蔓延出來。

如同是無數張牙舞爪的觸手,依靠權柄輕而易舉的扭曲萬物秩序。

僵持仍在繼續,一如既往的許多次那樣。

鐵王座上的神靈,憤怒的盯著陵寢上方,在這理應該只屬於祂的絕對領域之中,那裡卻是有違常理的出現了一隻不應該存在的“孔”。

恍若是虛空之中撕裂開來的一個小孔,但是外部的存在就是透過這麼一個小小的觀察視窗,在窺伺著裡面的世界,只是被一位序列0的神靈死死的擋住了,才沒有能夠真正的入侵到現實中來……只是在這座“黑皇帝”的巨大陵寢顯現,帶來的壓力仍然是不可小覷。

王座上的神靈如臨大敵,祂就這麼死死的盯住那個虛空之孔,憤怒而威嚴的目光毫不退縮,與狹縫盡頭可以窺伺到的巨瞳對視在一起。

難以想象的龐大……

那個“孔”後面的外部之眼,似乎光是存在規模就不知道要比星球大多少倍……

至於其真正的本體,那就更加的無從想象了,如若不是被屏障擋住,再加上別處地方也拖住了其力量,那麼現在只怕根本就攔不住其入侵的勢頭。

“給我滾!!”

鐵王座上的神靈再次冷漠的下達驅逐令,終究是在自己的主場優勢上,利用黑皇帝權柄扭曲距離的衡量標準,使其出現混亂,再強行使自己的攻擊與目標產生關聯,建立起聯絡,再以蓄力到現在的一擊,擊碎了那個本就不該存在的視窗,結束了這場短暫的防守反擊戰。

一切都靜默了下來。

陵墓之中也似乎恢復到了往日的寂靜。

只是,就在下一刻——

“羅塞爾,你又一次的拒絕了我的好意,為什麼就不能考慮一下呢……”

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

“……”

“……”

“……你怎麼還在?”

鐵王座上的神靈表情微微變化,祂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發現一個很難說得清是存在還是不存在,猶如虛幻的靈體出現,晃晃悠悠的飄到了自己的跟前。

“我一直都在……你不是早就已經意識到了嗎?隨著你掀起的工業革命,新時代的到來,技術如燎原之火一般擴散,你就已經阻止不了我了。”顧墨悠悠然的飄到鐵王座上,圍繞著黑皇帝轉悠了幾圈,“不過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其實也是穿越者呢,非要鬧到這種程度?”

“呵!就憑你說自己是就是嗎?就算穿越者真的不止我一個,誰又知道你是不是獲取了他們的記憶呢……”羅塞爾冷笑不已,“你可能表現得很有人性,但那對我沒用!當初門先生一個勁的蠱惑我的時候,比你更有人性的表現我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偽裝成這副樣子,對你們這種存在來說能有多難呢?”

&nmmm,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