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開在卞長安眼中宛如一尊神明,甚至能夠明顯的從對方身上感到一股濃烈的親切感,那是一陣同道氣息之感。

李開笑著柔了柔卞長安的腦袋,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哼著小曲鑽進廚房,燒火做起飯來。

卞長安急忙收起道書,搶著要燒飯,畢竟做師傅的怎能如此操勞,結果卻被李開攆了出去,說:乘著還在卯時,抓緊練習練習那道口訣,平日要勤奮,怎可浪費如此好的時光。

面對師傅的威懾,只好乖巧的回到廊簷坐下,一遍又一遍的研讀道書,裡面所記載的口訣已銘記在心,按照其中要領,盤坐閉眼冥想起來。

片刻,空中似有縷縷紫韻匯聚卞長安周遭,紫韻隨著節奏有律的呼吸流入身體,心口那團急促有力的火團,隨著進入體內的紫韻,沿著體內早已暢通的脈絡流轉以一周天,最終消失在腦海處。

體內的傷勢用時急緩的恢復著。

李開斜靠在門沿笑起,不虧是老農醫看中的弟子,悟性果然不錯,只不過那親武的體質可真讓人頭疼。

不過還好,前天剛完成的道化,且還是“眸中影”,如此一來也不算太糟糕。

來到藥鋪的陳嘉湉,神色失落的盯著院子裡的揹簍發呆,忘卻了今日藥鋪需要完成的任務,就連來了客人,依舊無精打采的抓藥,好在心繫藥鋪的她,並未辦砸這單生意。

老農醫走進身旁,更加愁苦的哀嘆數聲,“嘉湉,咱師徒倆聊聊吧。”

聽見師傅的話語,陳嘉湉恍然精神起來,擔憂的走向老農醫,腦海裡不斷回憶這段時日,想要從中找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好趕在師傅呵斥她前,搶先一步認錯,這樣才能每次巧妙的躲避是師傅的責罰。

可是不管回憶幾遍,都不曾尋出近日犯下的錯誤,如此心裡更加緊張起來,畢竟師傅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她閒聊。

等到陳嘉湉臨近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對方坐下。

可陳嘉湉怎敢和師傅坐在一起,那是謀逆反道的畜生事,她怎能做。

腦海裡忽然冒起一個由頭,難道是師傅找不到訓教她的理由,所以才會尋此法來訓她?

仔細一想,或許還真有關係。

心裡不禁為自己的機智而鼓掌。

老農醫並未理會徒弟思想跑偏,柔聲問道:“嘉湉,長安他來藥鋪多久了?”

陳嘉湉毫不猶豫的回道:“十年了,算上今年的話,就有十一年。”

陳嘉湉心生疑惑,師傅為何會提及師弟,難道師傅找她閒聊的話題與小師弟有關?想起昨日小師弟的變化,心裡莫名緊張起來,比原先擔怕師傅訓教她更緊張了些。

老農醫嘆氣道:“十年了啊,這十年過得真快。”

陳嘉湉不明所以的問道:“師傅,你怎麼了?”

前些日子還不曾這樣,自從前天師弟去塢瓏街看戲,師傅莫名其妙的說一句有的沒的後,好似期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曉的事,二人更是變了樣,一個哀嘆愁苦,一個神神秘秘。

老農醫並未回答,扯開話題說道:“今日藥鋪不用打理,去看看長安吧,明天起,我會教你一些新東西。”

“師傅?”

“去吧,記得抓上一副固本培元的藥方。”說完走進到藥鋪內屋,不知道忙活些什麼。

聽到師傅讓她抓藥時,心裡咯噔一下,怪不得早晨不見師弟如往常一樣坐在院內吃飯,怪不得時辰過了這麼久也不見師弟趕來藥鋪,要知道師弟以往非常準時,怪不得,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