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道士無奈的搖頭說道:“你啊,就是過於心軟,要是早早收他為徒,不就好了。”

老農醫瞥了眼卞長安,憂愁的說道:“他不該捲入其中的。”

老農醫所在的勢力內部早已分崩離析,各自為營,更是為了一個毫無用處的身份,爭得火熱朝天,這也正是為何一直以來不願收卞長安為徒弟和不教授陳嘉湉本事的原因,老農醫並不希望二人捲起紛爭之中。

算命道士冷笑道:“你以為他們會放過長安和你的徒弟,他們早就對你即將卸任的位置饞紅了眼,只要與你相關的人,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如今長安跟了我,他們便不會對其亂來,可你的徒弟怎麼辦,你真的護得住她嘛?”

老農醫本就快要挨在一起得眉頭,這會兒皺的近乎於挨在一起,隨後又長嘆一口氣,神色衰敗了許多。

算命道士取出一枚竹簡說道:“搶了你的半個弟子,這份薄禮就當再還你個人情,能護她片刻周全。”

老農醫不客氣的收下,“謝了。”

算命道士輕柔的抱起卞長安,邊朝著禮臺鎮走去,邊說道:“多事之秋,還需多加註意啊。”

此番言語即是說給老農醫聽的,又是說給藏在天上的李懿軒聽的,更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李懿軒心服口服的作輯拜別,朝著勘探出的位置飛去,這是他從那縷妖魂之中探出的結果,那裡藏著整個豺狼一脈,他要剿滅整個支脈,這就是他給算命道士和老農醫的一個說法:傷天害理者,皆誅之。

暮色裡,小鎮獵人和藥鋪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附近山頭的危難已經清除,這是衙門釋出的告示,誠信度極高。

烏柳巷的破敗屋子,卞長安呼吸有律躺在床上,心口躁動的火熱隨著陣陣鼓動澎湃全身,臉色慘白中夾雜著少許紅潤。

少許,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全是熟悉之物,死去的認識侵入腦海,略作困惑哀哭,隨後又喜悅的艱難撐起身子,後背的痛感傾告著活著的訊息,悲痛的不可思議打量屋內一切,伸出手試圖掐臂再次確認。

一陣熟悉的聲音打斷意圖,“懷疑人生了?”

走進門來的正是算命道士,一萬個為什麼想要脫口而出,可是虛弱感阻擾口頭問題,卞長安疑惑的看向算命道士,似乎能夠從對方那裡求證些什麼。

算命道士柔笑說道:“確實如你想的那般,你沒死,不管你信與不信。至於我為何會在這裡,當然是來討債的啦。”

卞長安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緊張起來,他僅有的家業根本不夠還債,但是答應別人的事,反悔不得,勉強抬起手指了指方桌,似乎傾述銀子都藏在桌子下面,看看是否夠還債,甚至做好用房子做抵押的準備。

算命道士徑直的走向方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挖出銀子,而是坐在長條板凳上,眯笑道:“老夫不在意你的這點家產,只要你答應老夫一個請求,之前的債務一筆勾銷。”

稍微恢復些氣力的卞長安,口齒不清晰的說道:“道長,你說。”

算命道士說道:“老夫年歲已高,恐活不了幾年,可惜了一身本領卻無人相傳,我觀你品性極好,做我徒弟便可。如此一來,那筆帳就可一筆勾銷。”

言語之後,算命道士略微些許緊張,搞得好像是自己拜師一樣。

聽後,卞長安思索片刻,看著算命道士眼眸中真誠的目光,輕呼一氣,恢復半炷香的時間,這才緩緩道來,“此事我需請教農爺,若是他不答應的話,只能請道長收下這間屋子,等日後我攢齊銀子後,到時再從道長手中贖回來。”

對於卞長安來說,老農醫宛如親人,如今拜師,必然要先告訴老農醫,獲得肯定後,才會拜眼前這位道長為師。

算命道士笑說道:“應該的,我這就請他來。”

說完後迅速起身離去,站在大門外,朝著門外的一棵粗樹喊道:“農哥,快來,有要事相商。”

不多時,躲在樹上笑開了花的老農醫跳下,明知故問的說道:“啥事?”

算命道士勾著老農醫的肩膀嬉皮笑臉說道:“這不是老夫收長安為徒嘛,需要農哥的允許。可別忘了那枚竹簡和青玉鸞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