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軒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是嫡長子,一個體弱多病,活不久的嫡長子。有多少雙眼睛在背後盯著我爹孃,又有多少人,盼著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累贅好的,邱老你該明白才是?”

“可是……”

邱老慚愧的低下了頭,別人不知他家爺的處境,只覺得他是一個只知花天酒地的病秧子。

卻不明白他家爺的處境有多艱難,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可是這位大夫是懷玉少爺請來的,您又何必要同其對著幹啊,這……”不是自己個給自己個找罪受呢嗎?

“我當然知道,懷玉他不會害我,也知道這位大夫的確是個有本事的。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為了讓那些人放心啊!”

‘那些人’幾個字可以壓的很重。

邱老也不是傻的,立刻便明白了他家爺的用意,手微微握成了拳頭,好一會兒才道:

“苦了爺了。”

李承軒笑笑,蠟黃的臉龐上,多了一絲痛苦之色,隨即又恢復如常:

“我讓你查得事情如何了?”

“已經查清楚了。”邱老整了整神色,連忙同其拱了拱手:

“懷玉少爺請來的大夫是沈家村的,其夫沈瑾鈺,早些年間被其二孃設計,去了軍營。

後雖得以活命,但雙腿廢了,只能靠著輪椅勉強度日了。”

“哦?”李承軒若有所思,低聲問:

“可查到沈瑾鈺去了誰人賬下?”

“這……”邱老扯了扯鬍子,尷尬的搖了搖頭:

“小的只查到,當時徵兵的繳文是兵部所下,正值叱北兇兵作亂,猜測應該是去了北淵戰場。

至於誰人賬下,並未查出。”

“能從叱北戰場活著回來,倒是運氣不錯。”

“的確運氣不錯。”邱老也跟著點了點頭,叱北兇兵,一直都是玄淵的心頭大患。

直至八年前,叱北邊境出了位英勇無畏的悍將。

五年間,同叱北賊兵大戰上百餘場,打的賊兵,聞風喪膽,聽到玄淵二字,便望風而逃。

聖上龍心大悅,特封其為鎮北大將軍,官拜鎮北王!

鎮北王!

而沈瑾鈺一無名小卒,竟能在這樣的戰場上活下來,的確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