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來了後,地成了他家的了,租子便由原來的五成上漲到七成。”

“七成?”

月驚華眉頭挑的老高。

沈瑾鈺也變了神色:

“還真是狗膽,拿朝廷鐵律當擺設。你既身為落雨村的里正,便該以村子的利益為己任,何故同流合汙?”

朝廷對田地,有明確的劃分。

不可私自買賣,必須要有官府的印鑑才行。

租借也有明文規定,官府用地按照田地等級來劃分。

租子不得高於地稅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收入的五成。

私產的話,會相對寬鬆一些。但也多是五成或者是五成半。

六成就頂破天了。

在加上徭役稅,一年下來,佃戶能得以溫飽,不至於餓死,已經算好的了。

又來一個七成……

徐里正沒來的打了個冷顫,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若非是沒有辦法,我怎會與其虛與委蛇。”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一大把年紀了,竟然被個年輕人給嚇著了,頓時……

“咳——”里正猛的一拳抵唇,輕咳了一聲,尷尬的道:

“並非是我願意同流合汙,而是沒有辦法啊。

有主簿大人撐腰,那齊衝在落雨村如魚得水。我一個小小的里正能做什麼,又可以做什麼?

更何況,為了落雨村的村民,我也只能順從啊!”

在兩人的注視之下,徐里正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那齊衝仗著有主簿大人替他撐腰,便將佃戶們都不當人看,做事也狠辣至極。租子交不上來,就用荒地抵。

荒地開不出來,就用勞力抵,全部帶去開荒,直到能償還租子為止。

若是連能幹活的人都沒有的話,那就只能落得個被髮賣的結果。

咱們村子裡有十幾戶人家,都先後遭了殃,就連我也不例外!”

“這還真是……”

無恥他媽給無恥開門,無恥到家了啊!。

饒是月驚華,也被氣了個夠嗆,罵街的心思都有了。

這般混賬,也配稱之為人。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開出來的那些荒地,最終又被以低租金,租給了那些佃戶。”

“的確如此,比官府規定的少了一成。”徐里正努力的剋制著,氣得眼睛都紅了,咬著牙道:

“佃戶們又看到了希望,便爭相租借。

但荒地,就是荒地。租子比旱地少了一成,收入卻遠遠不及旱地。

收成少得可憐,交完租能保住來年的種子,已經是慶幸的事情了,哪裡還有餘糧二字之說。”

久而久之,佃戶們越陷越深。不斷的開墾荒地,用來抵租,隨後又不斷的租借……

“八年來,村子裡先後開墾的荒地,共計二百餘畝。雖沒有地契,但這些地,卻都歸林主簿所有。”

“二百餘畝?”

莫說是月驚華了,就連沈瑾鈺也沒預料到,臉色陰沉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