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活著已經夠辛苦了,可能這一次意外就是要告訴我回歸蠕蟲之母的懷抱吧。”

黃岐可以看到安德魯的臉色已經非常蒼白,雖然那一根鋼管沒有刺破他的動脈,是長期居住在下水道,使得他的身體非常虛弱,加上體液的大量流失,現在還能夠說話,已經是一個奇蹟。

作為一名醫生,他並不想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死亡,但是眼前的安德烈已經是在生命的最末端,對著眼睛能看到對方的身上長出了一些細小的肉芽,似乎就是這些東西在提取著營養,維持他的生命之火不熄滅。

而且這些肉芽已經深深的和他周圍的環境長在一起,一旦強行移動,那他的生命將會在瞬間消亡,這應該就是屬於他的能力。

“我很累,我很想睡覺。請留給我最後一次體面的機會,等到蠕蟲之母降臨以後,你再回來吧。”

這句話以後,安德烈就把頭轉向了沙發的裡側,似乎並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男人,握著拳頭轉過來。

“先生,我們先離開這裡一會兒吧。”

“好。”

對於這個要求,黃岐並沒有拒絕,一個男人死前能保留最後一絲體面,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他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執法官,身上似乎也有著很多故事。

該離開下水道以後的貝利亞似乎非常失落,他呆呆地坐在馬路旁,手中不斷閃出火球,隨後又在手裡不停地旋轉。

“來一杯?”

黃岐走進了旁邊的酒吧,點了一杯酒,他覺得這個時候也許酒精能夠讓對方放鬆一些。

接過酒杯的貝利亞用十分複雜的眼光看著黃岐,身上的衣物就需要500個能量點,這是他一個星期的消費,這還是基本消費。

“你這樣的公子哥是不會懂的,那些生活在下水道里的鼴鼠人,有著三條規矩。”

“願聞其詳。”

“只有被邀請的人才能進入,鼴鼠人之間不能互相攻擊,一旦鼴鼠人死亡,必須回到下水道,把生命奉獻給蠕蟲之母。”

“只有被邀請的人才能進入,那你剛才?”

黃岐剛剛問出這個問題,又忽然之間定住了,然後有些好笑似的說道。

“你是執法者想進去沒人攔得住啊。”

貝利亞並沒有回答黃岐的疑問,而是默默的解釋。

“蠕蟲之母是在天啟以後,不知什麼時間點出現的一個神秘生物,他的活動範圍就只有下水道,一旦有人死亡,他就會被召喚。”

“被召喚,然後呢?”

“然後他會把死去的人清理掉,留下幾顆富含蛋白質的卵。”

說到這裡,黃岐能明顯感覺到腳底的下水道似乎傳來一種恐怖的氣息,細細的去聽,還能聽到一絲咀嚼的聲音被朝雜的人生壓過。

就好像在黑暗而沒有光線的下水道里,一個恐怖的生物正在細細的品嚐著消散的生命。然後留下自己的後代,轉身繼續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那些卵又會孵化成新的了,蠕蟲之母,對嗎?”

“如果沒人發現的話,確實會這樣,但是大部分情況是人們把將死之人放在一個下水道。然後集體離開,等待蠕蟲之母離開以後去取那些卵。”

“哦?”

說到這裡,黃岐像是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胃裡翻滾起一陣噁心,然後看向了失落的貝利亞。

“這些蠕蟲之母留下來的卵,就是鼴鼠的故事人蛋白質的主要來源,能夠買得起食物的人是絕對不會浪費的,除了你們這些有錢人,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活著,但是這樣活真的太累了。”

說到這裡,貝利亞默默把頭抬了起來,看向了遠處的霓虹燈,透過那些炫目的光芒,又看向了天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