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英第一句詞還沒唱完,第一句臺下的行家一下便做緊了身子,一個個正襟危坐,二目圓睜,就單單這兩個字就票價就值了。

緊接著我原因在臺上展現的風姿,儼然不輸於京城之中的各位名家,臺下紛紛叫好。

而武元英氣勢不凡,竟然以一己之聲,能將臺下眾人之歡呼給硬生生壓了回去。

第二天,北平日報上的頭版頭條赫然寫著武元英打南方入境單刀赴會,盡顯一代宗師風範。

“你們看看這報紙,一個個給咱班主都誇上天了。”

“你想想咱班主才二十多歲,就有這層功底,那是人家學不來的。”

“哎呀,咱們武英班以後可算是在這北京城紮下根了。”

“光在北京城有什麼用?到時候咱們要是能去上海租借,哎呦,那賺錢才真的是大把大把的來呢。”

院落當中的一個個學徒武生交頭接耳的議論,,顯然對昨天這場單刀赴會的成效十分滿意,原本還算微冷的秋天,因為這些人的活動倒顯得熱鬧了起來。

“一個個不練功都幹什麼呢?”

原本還嘈雜的庭院內,不算洪亮的女生輕輕響起,所有人紛紛鳥獸作戰,回到各自的位子上繼續練功。

發話的這人名叫牡丹,是武英社的大姐頭,最好的旦角兒,平時替班主管理這些人,各種專案的支出基本上都過她的手。

只見她穿著一身素雅的藍衣,眉黛春姍秋水點瞳,眉梢眼角似有萬種風情,緩緩流出,只是走了幾步,便嫋挪多姿勾人心魄。

牡丹的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宋代青花的白瓷碗,走到班主的房門前,用手指輕輕點叩。

只聽見房中傳來一聲沉緩的回應。

“進來。”

牡丹推開房門,看見已經梳妝完畢的五原因,正坐在床頭,手裡翻越閱賬目,像是在思考什麼。

“冰糖雪梨燉好了,”

牡丹說完將宋青花的瓷碗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武元英有個習慣,那就是不管唱完什麼戲,都必須來一碗冰糖雪梨陣陣嗓子。

而且口味極其刁鑽,整個班裡頭也只有牡丹燉出來的冰糖雪梨能和他這口要是喝不上,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明天也不開戲。

“牡丹啊,你說咱們昨天那場單刀赴會唱的怎麼樣?”

“你沒看今天的報紙啊,各種詞誇你是什麼?千年一見,萬年難遇。”

“報紙的事能信嗎?我沒開戲之前說的可都是什麼不知好歹,上門尋死,自找沒趣。”

“所以呀,你看看他們這不統一都改了口風嘛,就證明你昨天那場戲唱的不錯。”

“唱是唱的還行,我總覺著沒把咱們設的班底給露出來,要不明兒個咱唱一回六國封相?”

“倒也成,這水牌子還沒掛出去,我讓人到廣澤園說一聲。”

“那行,一會兒通知班裡頭的那些人,別他們別四處亂跑,北平城裡頭的新鮮玩意兒多,一不小心吶就會陷在裡頭。”

“你瞧我這記性,今天有你的一封信,我還沒拿給你呢。”

牡丹說著說著,忽然輕輕一皺眉,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遞給武元英。

結果信以後,武元英看著書信的內容,表情從疑惑變成平靜,最後又轉變為了驚喜,然後將信紙一折放在床頭,高興道。

“告訴他們一聲,先不上六國封相了,明天我要和一個人聚一聚,咱們保不齊要唱段新戲。”

“咦?新戲這是難不成是小寧子的信?”

聽到武元英說要排新戲,牡丹的心頭也是閃過一絲欣喜,上一次他們排新戲還是在兩年之前,先前倒也有不少人給武元英寫過信,但他都看不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入他法眼。

“是他,詹世寧小子自從去了西洋讀書基本上就斷了往來,沒想到他竟然也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