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罕聽罷此話,還是微微的一笑,並未開口,但他的表情卻已然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現在宋軍的情況已是清楚分明,雖說活女報告的是前幾天的情況,但短時間內,太原守軍可做的事非常有限。所以本相決定以快打快,以雷霆萬鈞的姿態一舉攻克太原外圍!”

銀術可已經在攻打太原的西城了,早在來到太原城下的時候,粘罕就已經做了很多部署:。佯攻東城而猛攻西城,這是之前就定下來的。

然而現在,國相怎麼又改變主意了呢?但此時此刻,誰又能去反駁粘罕的意見呢?

“兒郎們,吾意已決,下去部署吧!”

說完話,眾將紛紛起身,奔著各部而去。然而眾將走後,唯獨婁室卻楞在了原地。

或許是看出了婁室的不解,於是粘罕上前說道:“斡裡衍,你可是有什麼想法?”

婁室先把自己的兒子完顏活女支了出去,隨後勸道:“國相,雖然我們目前掌握了宋軍的基本情況,但真要是硬攻太原的話,會不會……”

剩餘的話,婁室沒有說出口。而這一刻,粘罕則是回道:“嗯,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說到這裡,粘罕爽朗的笑了笑:“哈哈,斡裡衍,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說,宋軍夜以繼日的建設壘寨,又受監工折磨,早已形疲神困,戰力大減,士氣低落。如我軍向太原守軍發動全面進攻,在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定會激起太原守軍拚死反抗的鬥志,那時我們即使能贏得此仗,傷亡亦必慘重,所以咱們就應該徐徐圖之?”

婁室低頭不語,是啊,這話都讓粘罕說完了,他又能說什麼?

“斡裡衍,我準備採用圍城必闕的戰術,由銀術可猛攻太原西城的同時,對東城也進行猛攻,這樣一來在實質上和心理上同時瓦解宋軍的作戰意志……”

粘罕說的雖然不假,但婁室知道,國相這其實是話裡有話。因為既然是圍城必闕的戰術,那為何要同時發起猛攻呢?

顯然粘罕並沒有說實話,不過在這一刻,婁室則終於明白了粘罕的意圖。

原來此時大宋早已派遣使節和二太子斡離不進行了接觸,用趙桓的話來講,那就是請求大金罷兵。

因此,在是戰是和的問題上,太原一戰便顯得更加重要!這麼說吧,只要對太原形成了絕對的優勢,那麼宋金議和那裡,斡離不就會有足夠的籌碼。

這也就完美的解釋了,為什麼粘罕會那麼不管不顧的“鯨吞”河東所部了。

想通了這裡,婁室笑道:“國相所言甚是!”

俄而,兩人騎著馬,來到了兩軍陣前,遠眺敵陣之時,身後中軍數萬鐵騎則列陣以待。

時值正午,斗大的太陽高高掛在天上,這八月的天竟突然沒有了一絲微風,令空氣裡也瀰漫出一股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