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本一粗人,何曾聽過這種玄之又玄的道理?當下微微皺了皺眉,但卻並沒有開口。

與此同時,吳老道則是將他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裡。看著鄭宏面有不悅,隨即話鋒一轉,道:“貧道曾和陽曲唐家寨的劉大人有過數面之緣,今日來此,正是帶了劉大人的書信,想要和三當家談談有關招安之事……”

“劉大人?”

鄭宏有些不解,他雖不是河東人,但來太原十數年間,附近州縣的官場他又怎能不熟悉?哪裡來的什麼姓劉的大人?

還有,唐家寨就是一個巡檢司寨,那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官職,最多從九品罷了。如果那姓劉的只是一個知寨,他怎能妄言是什麼大人呢?

來白馬山招安,你要說七品的縣太爺還有點小資格,一個從九品的芝麻小官憑什麼妄談招安?這豈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最主要的是,你一個陽曲的知寨憑什麼來孟縣充大尾巴狼?難道孟縣的官吏都死光了?

是啊,你要想招安也得來個大人物吧,不用你廣陽郡王親自前來,最少也得是一方州縣主官迎合一下吧。

怎麼?就那麼瞧不起我白馬山?

鄭宏雖然渴望招安,但他也清楚,招安可不簡單是改旗換幟,一旦人在屋簷下,那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到時候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進了別人的家,就得守人家的規矩。即使他想山雞變鳳凰,旁門變正宗。但是,如果新主子不懷好意,抱養過去的孩子不好好看待,那怎一個慘字了得?!

老道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那些所謂的高官又有哪個不怕死?尤其是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間段,誰敢來他白馬山找不痛快?

最讓人心寒的則是孟縣的這群王八蛋,在自己地頭養大的禍患,現在竟然沒一個肯露頭平事的!

“三當家,貧道早就跳出三界,本不願再理會那塵俗之事,但想到這世間的芸芸眾生,又想到和三當家的交情,所以便厚著臉皮來做個說客……”

說著話,老道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來一封信,雙手恭恭敬敬的將那信件遞了過去。

鄭宏此時顯得有些猶豫,手停在半空,久久沒有去接。

雖然他是白馬山的三當家,如今聚義堂也算是他的一言堂,可真要是面對招安,不和自家兄弟商量商量似乎說不過去。

不過很快,他還是將那封信拿在了手中。不過在看了其中的內容以後,他卻坐在那裡久久沒有開口。

看到這裡,老道也是有些茫然,那劉小子到底寫了什麼?

同一時間,孟縣縣衙不遠處的一座宅子裡,劉文昊正坐在那裡品著香茗,也不知他到底在想著什麼,似乎對於此行之事早已胸有成竹。

然而陪著他一起前來的唐芸馨則是坐不住了,小妮子不時開啟手中的摺扇,一邊給自己扇著風,一邊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姓劉的,咱們接下來還要幹嘛?難不成就這麼坐在這裡等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