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太客氣,你為了家族才進入了宮中,族裡本就欠了你的,無需說什麼謝字!”

賈元春離家八九年,家中的姐妹兄弟都不認識了,心中無比複雜,一一和眾人重新認識,這過程少不得要關心詢問一二。

晚上,府中的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賈昶就離去了,也不理會王夫人想要吃人的目光。

自此,元春回府,住進了大觀園,疼愛府中兄弟姐妹,讓他們一同住了進去,倒也不再孤單,全身輕鬆。

這日,忠順王府的張長史來了榮國府,賈政不敢怠慢,熱情招待,沒想到張長史一點面子都不給,上來就是問罪,沉聲道。

“下官此來,並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來,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爺面上,敢煩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爺知情,且連下官輩亦感謝不盡。”

賈政見張長史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連忙拱手問道。

“大人既奉王命而來,不知有何見諭,望大人宣明,學生好遵諭承辦。”

張長史聞言冷笑一聲,皮笑肉不笑,咄咄逼人的說道。

“也不必承辦,只用大人一句話就可以了!”

“忠順王府裡有一個做小旦的琪官,那原是奉旨由內園賜出,從來到王府就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外出,已經八年多了!”

“如今卻是不同,竟然三五日不見回去,各處去找,也找不到他的蹤跡,因此王爺命下官各處訪察。下官找遍了神京城,仔細詢問了,十個人倒有八個人都說,他近日和府中銜玉的那位令郎相與甚厚!”

賈政聞言心中一驚,賈寶玉荒唐,這事說不準真是他乾的,也不敢大意。

張長史看著賈政神色緊張,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下官聽了這個訊息,知道榮國府不比別家,地位尊貴,不敢擅自來府上要人,因此稟明瞭王爺!”

“王爺也說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戲子,府中令郎即使拐走了一百個也不打緊,但是這位琪官乃陛下賞賜,不便轉贈令郎!”

“如果令郎真的十分喜歡琪官,完全可以請大人進宮請旨,王爺絕對不會阻攔!”

“但若是大人不曾請旨,還請大人轉告令郎,請將琪官放回,一則可免王爺負恩之罪,二則下官輩也可免操勞求覓之苦。”

賈政聽了這話,又驚又氣,立刻讓人把賈寶玉找來,想要問個清楚。

賈寶玉也不知是何緣故,連忙趕來,看到了忠順王府的張長史,臉色微變,心中惴惴不安。

賈政見了賈寶玉,心中氣不打一處來,耷拉著臉,陰沉如水,大聲呵斥道。

“該死的孽障!你在家不讀書也就罷了,怎麼又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那琪官現是忠順王爺駕前承奉之人,你是何等草芥,無故引逗他出來,如今禍及於府中!”

賈寶玉哪裡敢承認,不然又是一頓毒打,只是否認道。

“啟稟老爺,我不知你說的是什麼,琪官是什麼官,我怎麼從未聽過,更不要說將其引逗出來了?”

賈政深知賈寶玉的性子,這事八九不離十就是賈寶玉做的,就要開口繼續追問。

忠順王府張長史卻先開口了,冷笑了一聲,一臉篤定的說道。

“公子也不必掩飾。琪官若不是被你隱藏在家,你也一定知道他的下落!你若是早說了出來,我們也少受些辛苦,豈不念公子之德?”

賈寶玉連連擺手,死不承認,一口咬定不清楚。

“我不認識什麼琪官,長史怕是誤會了,也未見得。”

張長史聞言冷笑,眼睛盯著賈寶玉腰間的紅色汗巾,質問道。

“公子何必否認,我若是見你之前,還有些不確定,如今卻是見到了證據,你又何必抵賴?當著老大人面,我想一聲,你腰間的紅汗巾是從哪裡來的?”

“這汗巾子是茜香國女國王進貢來的,夏天繫著,肌膚生香,不生汗漬。這條紅汗巾可是忠順王賞賜給琪官的,公子若是不認識琪官,怎麼會得到這條汗巾子?”

賈寶玉這個傢伙男女通吃,和戲子琪官一見如故,琪官將自己貼身的紅汗巾都給了他,其中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寶玉聽了這話,目瞪口呆,心神震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嘴硬道。

“我不知你說的是什麼,這只是普通的汗巾子,和那什麼琪官沒關係!”

張長史聞言,連連冷笑,手指著賈寶玉,怒聲道。

“好好好!公子既然如此說,我只好回稟王爺了,看看到時候,府上如何應對!”

張長史甩袖而去,怒氣衝衝。

賈政攔不住離去的張長史,轉頭看向了賈寶玉,臉色陰沉,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