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輩劍修未必只做最正確的事情,講究的是快意恩仇,念頭通達!”

“人間劍客,瀟灑莫過於阿良了!”

聞聽此言,身後茅屋中走出了一老一少,老者氣度森嚴,鋒芒盡斂,只有一雙劍眸瑩光閃爍,顯露出了幾分劍修鋒芒。

“狗日的阿良,這小子又做了什麼驚世駭俗之事,沒惹出什麼大風波吧?”

阿良當初為了老秀才一事,憤懣不平,便一人仗劍硬闖過兩座學宮,打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他遊歷各大洲的江湖,也素來奉行那句著名的口頭禪。

“你們這裡有沒有能打的,我阿良只打大的,老的,不打小的,弱的!”

不知道有多少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子,劍客,武夫,因為他的憤而不平淪為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俗夫子?阿良每一次出手,都是搞得一地雞毛,掀起了好大的風波。

黑衣小姑娘一蹦一跳,歡快輕盈,周身凝聚著濃郁的水運,腳下浮現出了一朵朵浪花,托住了她的身軀,頭頂隱隱有兩隻龍角從頭髮中露出,頭角崢嶸,體內隱隱傳出了蛟龍之吟,威嚴神聖。她常聽周珏說起過阿良這個人,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目光看向了周珏,顯然也十分感興趣。

“不過是一些小事,哪裡有什麼風波?”

周珏隨口說道,顯然阿良大鬧大驪京城一事,在這位青衫劍仙口中不值一提,微末細節而已。

陳清都深深看了一眼周珏,他可不信這話,阿良那小子可是有名的鬼見愁,哪次出手動靜能小了。

“老夫倒是忘了,你倆可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每次看熱鬧都不嫌事大!”

“不過,我輩劍修需有鋒骨,快意恩仇,寧折不彎,面對那些人間蠅營狗苟之事,何必多言,拔劍而已!”

他陳清都當年也是鮮衣怒馬,拔劍恩仇,否則哪會有問劍託月山之壯舉,他如今只是老了,不是性格變了,劍修行事,向來隨性。

“從這一點來說,天下劍修瀟灑真是莫過於狗日的阿良!”

陳清都走到了城頭邊緣,抬頭仰望蒼穹,看到了那天外天中正在與道家,佛家修士酣戰不休的斗笠漢子,嘴角微微上翹,笑容綻放,毫不掩飾自己對阿良的喜愛。

周米粒亦步亦趨,同樣來到了城頭最高處,左顧右盼,見周珏兩人都是仰頭望天,不由也仰起了小腦袋,瞪大了眼睛看去,白雲蒼蒼,碧空萬里,在這人間劍意最濃郁的劍氣長城上空,連一隻鳥都沒有,讓她看了一個寂寞。

周米粒晃了晃腦袋,脖子肌肉感到了一陣痠痛,伸手捏了捏,頹然放棄了繼續抬頭仰望,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天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你們到底在看什麼?”

小姑娘雖然修為有所提升,魚龍變已經修到了第二重,成就了蛟龍之身,凝聚了天下水運,但是比起身旁的兩位人間僅有的絕世劍修,實力還是差了許多,不值一提,根本看不到天外天的那場精彩絕倫的大戰。

周珏和陳清都聽著黑衣小姑娘的抱怨,收回了注視的目光,相視一笑,天外天的這場大戰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分出勝負,至少也要幾個月。

“看不到也沒有關係,天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是一些殘垣斷壁罷了,也沒有看頭!”

周珏眼角餘光瞥了眼九天之上的遠古天庭廢墟,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透著幾分不屑鄙夷之色,安撫著炸毛的黑衣小姑娘。

周米粒將信將疑,她雖然懷疑周珏只是在敷衍她,但是她境界不足,實力太弱,根本無法證明此事。

陳清都聽到此話,臉色微變,腦海裡閃過種種回憶,萬年之前的伐天之戰好像還歷歷在目,恍若昨天,讓人難以忘記。

“小米粒,周珏沒有騙你,天上沒有什麼好的,都是一些殘垣斷壁的廢墟罷了,哪裡有人間有趣?”

周米粒對老大劍仙還是十分敬重信任的,聞言點了點頭,這才相信周珏沒有騙自己,讓一旁的青衫劍仙十分不爽,抱怨道。

“周米粒,你給我說清楚,為啥我說的話你就不信,這糟老頭子的話你就信了?”

黑衣小姑娘一雙淡淡的眉毛蹙起,不斷的蠕動,如同毛毛蟲一般,看起來十分有趣活潑,她那雙純淨澄澈的眼眸盯著周珏的眼睛,口中輕哼一聲,理所當然的說道。

“周珏你當初騙我說你沒錢了,花光了我的家當,一個大騙子的話怎麼讓人相信?”

周米粒舊事重提,她也是做了周府的大管家,才知道周珏身家雄厚,資產極多,知道自己被騙慘了,自然惱怒,將這事牢牢刻在了心中,周珏好人的形象自此崩塌,騙子形象在小姑娘心中牢牢豎立起來了。

周珏聽到此話,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目光躲閃,不敢注視黑衣小姑娘那純潔無瑕的眼睛,氣短的說道。

“不過都是一些陳年舊事,陳芝麻爛穀子的,還提它幹嘛,就讓這些事過去算了!”

周米粒倒也不是真的過不去,米粒大小的事情從來都不放在小姑娘的心上,她只是將這當做了一種駁斥周珏的手段而已。

“哼,那可是我花了數百年,辛辛苦苦收集的寶貝,全都被你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