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鎮倒懸山的乃是老道士是道老二的弟子,有著飛昇境的修為,如果藉助腳下這座最大山字印上的結界大陣,倒是勉強可以攔下左右這位十四境純粹劍修。

“你若敢出手阻攔,倒懸山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突然,一道清冷威嚴的聲音在老道士的耳邊響起,語氣強勢,且不容置疑。

老道士臉上露出了苦澀之意,手中動作一僵,不敢妄動,他已經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那位盤坐劍氣長城城頭最高處的青衫劍仙,當世劍道第一人。

這一日,一道璀璨耀眼的劍光從九天之上斬落,凝聚出了一條光陰長河,將桐葉宗整個圍住。

左右劍挑桐葉宗,白衣勝雪,一塵不染,獨自一人闖入了桐葉宗山門,一直打到了山巔的祖師堂,全宗上下無一人能夠抵擋住這位白衣劍仙的隨手一劍,連祖師堂都被斬成了廢墟,威名盡喪。

左右如此還不算結束,他持劍傲立山巔,目光看向了坐鎮桐葉洲北方,寶瓶洲南方的兩位儒家聖人,冷峻的臉上露出寒意,眸子中充滿了鋒芒。

桐葉洲北方天空中立著一位同樣身形飄忽不定的儒士,只是古稀模樣,腰間同樣懸掛金色玉佩,篆文為“得道多助”。

寶瓶洲南方天空出現了一位縹緲身影,依稀可見,是一位中年儒士,腰間懸掛有一枚金色玉佩,篆文為“吾善養浩然氣”。

左右深吸一口氣,腦海裡浮現出了先生那張有些灰心喪氣的老臉,手中長劍指向了老儒士,質問道。

“你身為負責察看桐葉洲北方的聖人,若說十境十一境的練氣士行走天下,你可以推說人間事繁多,腳底下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你在天上顧不過來,那麼大的一個飛昇境練氣士,你眼睛瞎了,一盞大燈籠在你眼前飄過,你還是看不到?”

古稀老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嘴角微動,似有譏諷之色,冷聲道。

“你家先生早已不在文廟,再無陪祀神像,學統文脈已斷,我們學宮如何行事,就算是你家先生也沒有資格管?!”

“你這是當著我的面,說瞧不上我家先生了?”

左右眼睛微微眯起,鋒芒畢露,手掌緊緊握住長劍,手背露出了清晰的青筋,冷冷的問道。

“我就當著你的面,這麼說了,你能如何?”

“你家先生的學問就是攪屎棍,是臭蒼蠅,壞了我們儒家道統的千秋大業。”

老儒士向前踏了一步,天地間有無窮浩然之氣匯聚,將其包裹在內,正義凌然,渾然不懼的罵道。

左右心中怒極,劍眸緩緩睜開,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老儒士,諷刺道。

“當年我家先生如日中天的時候,你苦讀鑽研他的學問!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還跑去找崔瀺那個叛徒討教過!”

“崔瀺這輩子沒幹過幾件好事,唯一做對的事,就是臭罵了你一頓,說你啥也沒學到,只學了你先生的道貌岸然,還建議儒家以後頒佈一個偽君子頭銜,與那正人君子並駕齊驅,真是一針見血!”

老儒士聞言,臉色漲紅,惱羞成怒,文膽震動,溝通了天地間的浩然之氣,凝聚成為了一道光柱,轟向了白衣劍仙。

“講道理果然不行,還是要動手!”

左右青絲飛舞,手中長劍斬出,環繞桐葉宗的光陰長河涌動,淹沒了浩然光柱,一道璀璨劍光從水面之下升騰而起,徑直斬向了面露駭然之色的兩位儒士。

“你竟然晉升十四境了?!”

十三境與十四境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比元嬰境到飛昇境的加起來差距還大,兩位飛昇境儒士聯手也無力抵擋這一道璀璨劍光。

突然,天幕撕開,探出了一隻青衫袖口的大手,雙指夾住那道璀璨的劍光,手臂不停顫抖,大袖翻滾,顯而易見,夾住這道劍光並不輕鬆。

一道威嚴聖音從天外傳來,不知是針對左右,還是針對兩位儒家聖人,訓斥道。

“胡鬧!”

左右抬頭看向了天幕,冷峻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眸子裡有著億萬劍氣醞釀,隨時都可能會爆發出恐怖的能量,冷聲道。

“怎麼,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們一脈若是想重啟三四之爭,我左右代先生應了!”

左右渾然不懼,文聖一脈弟子人數稀少,但個個都是天之驕子,不懼亞聖一脈,老秀才,左右,齊靜春均已臻至十四境,君倩也有十三境巔峰,半步武神境的修為,真要和文聖一脈鬥起法來,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那隻手臂的主人沒有回應左右,一抖手腕,袖中有清風凝聚,如滾滾江河,直接將那兩位儒士裹挾其中,說道。

“隨我去文廟,閉門思過。”

左右冷哼一聲,手中長劍直指蒼穹,絲毫不讓,朗聲道。

“哪能如此就算了,我不答應!”

“今日若不給出一個交代,我就去文廟那邊,除了至聖先師的神像,將你與禮聖在內的七十尊神像,全部丟出去,再把我先生那尊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