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蛇狂舞,雷鳴震動,銀瓶乍破水漿迸,天地再無其他聲響,濃厚的烏雲都被銀蛇劈開,豆大的雨滴嘩啦啦的雜落,噼裡啪啦的,大珠小珠落玉盤。

黑蛟化龍,頭顱之上生出了兩根龍角,黑龍發出一聲龍吟暢快至極,在雲團之中飛舞,俯視著長安城,龍眸之中泛著幽光,看向了皇城上空的金龍,那是天子龍氣,張口一吸,金龍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道龍氣從體內飛出,落到了黑龍的體內,身形越發凝實了幾分,眼眸靈動,好似有了靈性,神龍擺尾,俯衝而下,鑽入了蘇真的體內,落入了丹田璀璨瑰麗的星河之中,星河為海,神龍舞動,無比震撼。

蘇真緩緩睜開了眼眸,眼眸之中有著一方浩瀚星空,神秘強大,起身而立,推開了房間的門,門外焦飛右手抬起,正要敲門,見到房門開啟,頓時停住了手中的動作,靈動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討好,對著蘇真說道。

“蘇師兄你起來了,我正要喊你呢!”

蘇真對焦飛的討好諂媚視而不見,從他身邊走過,英武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向著客棧樓下走去,走到樓梯口時,停住了腳步,轉頭對站在房間門口有些尷尬的焦飛說道。

“練氣修真,修的是自己的心性,我不希望你日後做出今日這般違心的舉動,你是天河劍派的弟子,不是奴僕,不需要對任何人諂媚討好!”

“一個人如果腰背彎久了,即使日後修為強大了,也不能讓他直起腰背,堂堂正正的做人!”

焦飛聞言一愣,心中閃過一絲慚愧和感動,鄭重的點點頭,抱拳一禮,十分真誠的說道。

“焦飛牢記蘇師兄教誨,日後定不會再做這等違心之舉!”

焦飛是個機靈通透的少年,能夠體會到蘇真的用意,心中微暖,他本來還因為自己乃是藍犁道人的弟子,對蘇真這位天河劍派的真傳弟子感到一絲敬畏,如今卻是真的將其當做了同門師兄,充滿了敬重之意,也明白對方是真的將自己當做了同門師弟。

“牢記就好,吃早飯吧!”

“吃完飯,我們就要回天河劍派了!”

說罷,蘇真再次邁動腳步,順著樓梯走了先去,焦飛腳步匆匆,緊隨其後。

二人用過早飯,離開了客棧,走在朱雀大街上,向著城門而去,隨著人流湧出了長安城城,剛剛離開不過二三十里的路程,就停下了腳步。

蘇真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位白衣少女,年齒尚幼,明眸皓齒,肌膚如雪,盈盈一笑,宛如異花綻放,不可方物,是個十足的小美人胚子。

這個少女星眸圓瞪,臉上滿是怒色,看著對面的一位衣衫破爛的乞丐,這乞丐腰盤巨蛇,他雙眼中似有紅光吞吐,頭上有一股黑氣隱隱約約的沖霄。顯然不是正派路數,更像是旁門左道之人,就連那乞丐腰間的大蛇,也通體赤紅,罩了一層火光般的妖氣,頂門上隱約有獨角隆起,雙目如電,蛇信吞吐,其疾如電,顯然也非是常物。

這乞丐正是禾山道長老姚開山,老臉上滿是陰毒和兇戾,眼眸泛著碧火,微微閃動,殺機驚人,煞氣匯聚,對白衣少女陰冷的說道。

“蘇環,你真是找死,當日要不是你姐姐犧牲自己,拼命阻攔,你哪裡能夠逃脫,今日你這妖孽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你那顆五百年的內丹我就卻之不恭了!”

“你放心,待會擒下你,我會將你練成七殺蛇神,讓你和你姐姐做個伴!”

姚開山拍了拍腰間纏繞著赤鱗大蛇,眼眸裡閃過一絲陰狠,面目格外的猙獰,透著邪惡。

少女聞言,俏臉含煞,眼眸圓睜,眼眸深處透著一絲悲意,姚開山腰間纏繞的赤鱗大蛇,心中哀痛,那是她姐姐的本體,如今卻被對方練成了七殺蛇神,成了傀儡。

姚開山手中浮現出了一件法器,黑氣環繞,陰氣森森,只是看上一眼,就有種魂魄要被吞噬的感覺,胸悶噁心,頭腦昏沉,顯然是一件邪門的法器,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性命才煉製而成的。

這件法器乃是一柄長幡,長幡的杆似乎是精鋼打造,幡面卻不知用什麼織就,黑森森的,繪著周天星辰,姚開山手中長幡隨意翻轉,隱有一股似霧非霧的氣息,在幡面上翻騰纏繞。

姚開山一抖手中長幡,頓時有十餘條黑氣垂下,化為了長蛇,兇狠陰冷,扭動著讓人感到不適的冰冷身軀,在空中游動,向著蘇環纏繞而去,蛇口大張,黑色的獠牙充滿了殘忍和兇狠。

蘇環雙手一分,一條潔白晶瑩的長鞭倒卷而上,只是少女畢竟是異類得道,未曾修過正法神通,只靠著五百年的修行本能抵禦著姚開山的神通手段,捉襟見肘,疲於應對,幾次都險些被黑氣纏住,裹入長幡之中。

看這樣子,用不了幾個回合,這位白衣少女就要被姚開山擒下,煉化妖丹魂魄,成為姚開山手中的傀儡七殺蛇神,永世不能超生。

姚開山原本是個孤兒,被禾山道的上代大長老風九收養,傳授禾山道的法術,他天資不錯,短短數十年,已經盡得風九真傳,把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練成了十之六七,已經是禾山道門人弟子中,法力最為高強的幾人之一。

只是他小時候沿街乞討,受了不少的苦楚,長大後就變本加厲,格外暴躁。最細乞丐打扮,還不許人瞧不起,一旦有人露出些微瞧不起的眼色,他就要想方設法,害死那人全家不可。

禾山道在十萬大山中,乃是一方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十萬大山數百家苗寨,除了被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照拂的那數十家之外,無人敢忤逆禾山道,自然也盡由著姚開山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