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狗孩童,天罰降世(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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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平遠伯被殺,大奉朝如今,勳貴雖然勢力下滑,但伯爵終歸是伯爵,府中必然養著高手。而那位兇徒竟能殺死伯爵,打傷打更人,從容而去,不是一般的高手。
這件事許子聖知道幾分隱秘,乃是天地會六號恆遠所為,又有許七安這位內應相助,這才逃過了打更人和司天監的追捕,成功脫身,此事極為複雜,牽扯極廣,有著佛門,萬妖國,道門牽扯其中,許子聖也懶得摻和,只是冷眼旁觀。
平遠伯被殺案,第二天就席捲了朝堂,勳貴集團上下震怒。與勳貴向來不合的文官集團也很重視此案,都察院御史上書彈劾魏淵。元景帝狠狠的斥責了京城五衛的指揮使,以及打更人指揮使魏淵。
此事關乎勳貴勢力,按理說許子聖應該出手,但是平遠伯罪有應得,暗中培養牙子組織,在京城販賣人口,牟取暴利,牙子們拐騙孩子和女人,賣去青樓、賣去黑作坊、培養成竊賊,甚至斬斷手腳掌,裹上黑狗皮,簡直散盡天良,令人髮指,罪孽深重,罄竹難書。許子聖也不願為了這麼一個人渣和天地會的人發生衝突。
只是隨著礙於自己同為勳貴一員,思索了一番,許子聖為了讓天地會的人安分一些,覺得還是需要警告一下他們,讓他們明白,大奉京都不是其他地方,可以任由他們胡來,勳貴雖然衰落了,但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欺辱的存在。
這日清晨,殺害平遠伯的兇手,天地會六號,佛門青龍寺弟子恆遠和尚,他換了一身尋常的長褂,寬敞的褂子遮擋住了魁梧的身軀,用汗巾裹住大光頭,混入早起的房客裡,默默離開了客棧。
恆遠在路邊的早點攤子吃了飯,朝著內城的城門口走去。臨近城門口,不動聲色的打量,發現城門的守衛比往日多了一倍,更有一位司天監的白衣,清光流轉的眸子審視著每一位出城的人。
恆遠混在人流裡,走向內城。司天監的白衣同樣審視了他,只是稍有打量,就放行了。作為佛門弟子,他自然有辦法消弭殺生後的煞氣,許七安為他爭取了非常寶貴的時間。
恆遠一路往東,接近中午才返回住處,這裡的房屋大多由黃土搭建,屋頂蓋著破碎的黑瓦,這裡是貧民區。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座簡陋的大院裡,院門的匾額寫著:養生堂!
養生堂是朝廷的福利機構,專門收留鰥寡孤獨。雖說是官辦的,但院子裡辦事的只有幾個老吏員,勉強能看住院子裡的孤兒和老人。
恆遠以僧人的身份留宿在養生堂,幫著幾個老吏員一起打理孤兒和老人,他不要一分錢,還經常拿銀子補貼養生堂的開支。
這十幾年來,朝廷對養生堂這類福利機構越來越漠視,經常連著幾個月都撥不下銀子,官辦機構早已名存實亡。
恆遠剛踏入院子,便有一位老吏員迎上來,苦口婆心道。
“恆遠大師,你可莫要再帶孩子進來了。堂內已經揭不開鍋。”
恆遠雙手合十,一臉慈悲,寶相莊嚴,沉聲說道。
“貧僧會解決銀子問題。”
說到這裡,恆遠就想起了許七安口中的那位朋友,他也想天天出門撿銀子啊。
恆遠幫著老吏員煮好清粥,分發給老人和孩子後,這位身材魁梧,肌肉發達的僧人來到後院。後院的柴房裡有一隻黑狗,走路極為笨拙,但一雙眼睛時而透出靈光。
黑狗笨拙的走到僧人腳邊,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口齒含糊,斷斷續續說道。
“福如.東海,大吉……大利。”
恆遠大師憐憫的看著他,雙手合十,低聲唸誦法號。
這隻黑狗就是恆遠解救出來的可憐孩子,被牙子裹上黑狗皮,教導了幾句吉利話,以此取悅不知情的百姓,討要賞錢。
“罷了,你所做所為倒也慈悲,我本想給你一個警告,讓你明白京都不是肆意妄為之地,但是見到這個孩子,平遠伯死有餘辜,不值得我出手!”
突然一道晴朗的聲音從恆遠的身後傳來,讓他大吃一驚,身體瞬間緊繃,猛地擋在黑狗之前,轉頭看去。
一位清俊英武的青年走出,穿著白色儒衫,大袖飄飄,超凡脫俗,全身透著儒雅的氣息,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來人正是許子聖,他本還想警告一下恆遠,但是見到這個孩子的慘狀,心中怒火勃發,恨不得將平遠伯復活,再將其凌遲處死。
“你是何人?”
恆遠作為佛門弟子,佛法精湛,已經跨入了五品律者的境界,甚至達到了五品巔峰,也算是佛門天才,更難得是他慈悲為懷,身體力行的行善,讓人敬佩。
許子聖走出了角落陰影,沉靜的眸子裡充滿了怒火,俯視著那隻笨拙的黑狗,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被折磨成了這樣子,好似一頭畜生,活的生不如死,笨拙的看著走近的許子聖,眼睛黑白分明,充滿天真無邪,口齒含糊,笨拙的說著吉祥話。
“福如.東海,大吉.大利!”
“該死,平遠伯該死!”
許子聖從未像現在這般憤怒,他沒有想到平遠伯如此可恨毒辣,居然將被拐的孩子折磨成這樣,鬚髮倒豎,嚇到了眼前的這個可憐孩子,笨拙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嘴裡還在嘟囔著。
“不要打我,我.錯了!”
笨拙的黑狗模樣的孩子,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過驚恐,身子縮成一團,恆遠見狀連忙再次擋在身前,戒備的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許子聖意識自己已經失態,連忙收斂了怒火,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這份平靜是如此的沉默,暗中蘊藏著波濤洶湧,深吸了一口氣,許子聖這才打量起了恆遠和尚。
這位大和尚身材魁梧,僧衣略顯破舊,脖子掛著一條粗大的佛珠,大光頭上有兩排結疤,神色苦大仇深,腳上一雙布鞋,已經破破爛爛,生活的似乎極為清貧,但是他眼眸之中卻滿是平和,顯然怡然自得,心境極高。
“按理說你在大奉京都誅殺了平遠伯,作為勳貴中的一員,我該同仇敵愾,將你拿下,送往刑部大牢,但是平遠伯罪該萬死,罪惡深重,我也不好為這人渣出手!”
“所以,你無需戒備,就當我今日未曾來過吧!”
許子聖不等恆遠和尚說話,目光再次看向了縮成一團的那個可憐孩子,眼眸裡隱隱還有一絲火焰燃燒,催動體內的浩然正氣,言出法隨,改變了周圍的天地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