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題字破封,白鹿獻芝(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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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品大儒可在一定程度上撥弄氣運,可聚攏,也可摧毀,雖然操作上沒有術士精妙,但卻具備了影響一個王朝興衰的能力,當然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你說的沒錯,黨爭一時爽,全家火葬場!”
趙守神色唏噓,似乎很是感慨,目光看向了程氏亞聖所立的石碑。
“雲鹿書院掌握著儒道修行之法,自從那次國本之爭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二品大儒之境了,儒道也是自此漸漸衰落了下來!”
雲鹿書院在官場的前途被掐斷,但仍舊是掌握著儒家修行體系的聖地。斷絕的只是仕途而已。
為何一直說雲鹿書院開始變得衰弱,為何兩百年來,儒家最高只有三品。
那是因為三品之後,儒家體系必須入仕為官,其中涉及到儒家氣運之類的東西。只有藉助朝廷氣運,三品立命之境的讀書人才能踏入二品大儒之境,甚至更進一步,成為一品亞聖,可以喚醒聖人之器,能憑藉自身的學術思想形成規則封印鎮壓地方氣運。
雲鹿書院勢微,不僅是因為國本之爭失敗,也有程氏亞鎮壓封印了雲鹿書院氣運的緣故,封印就是那座石碑。
“許子聖,你可知這塊碑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立在這裡。”
趙守院長看向了許子聖,臉上神色複雜無比,透著唏噓和頹然。
許子聖神色平靜無比,目光溫潤如玉,凝視著碑中文字,似乎是看出了什麼,朗聲道。
“這是儒家正統之爭的後續,或者說,是一部分。”
趙守聞言一驚,頷首點頭,對許子聖的境界多了幾分認知,居然可以從中看出隱秘,絕對不止是五品德行之境。
“你說的沒錯,這塊石碑就是儒家正統之爭的後續,是雲鹿書院的封印!”
“當年,那位程亞聖驚才絕豔,他建立國子監後,知道想要超越雲鹿書院,就必須有一套自己的教育體系。否則,國子監的學生,依舊是雲鹿書院的學生。”
“於是他潛心研究聖人經典,重新為之集註,並融入自己的思想。歷時十三年,終於建立了一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教育體系。”
“存天理滅人慾的理學!”
許子聖接著趙守院長的話說道,目光看著石碑之上的字跡,心中滿是不屑,理學的這套理論禁錮了人的思想,使得天下人都成了皇權的維護者,成為了皇帝可以隨意掌控生死的螻蟻,難怪儒道兩百年來,無人可以打破思想桎梏,成就大儒之境。
趙守聞言點點頭,覺得理學二字用來形容程氏亞聖的學說理論十分恰當,接著說道。
“程亞聖認為,世間萬物都依循著某個規律,這個規律叫理,理是世間最本質的東西,也是最正確的。”
“萬物依存於理,才能蓬勃發展。但是人在世間萬物的紛擾交錯中,會迷失自己,迷失理。因此讀書人就要存天理滅人慾”
存天理滅人慾是國子監思想流派的大綱,許子聖在國子監求學,對此深有感悟,他之所以被國子監的學子師長排斥,也有他不認同這套理論的緣故。
“程亞聖為聖人集註,制定了一整套的規矩,讀書人遵循這套規矩,便不會出錯,便是正確的,便是應和天地規律的。”
“這套規矩將忠、孝、節、義上升到了天理的高度。”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為大義當捨生;為保節當赴死。”
趙守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向了許子聖,詢問道。
“許子聖你覺得,這是對是錯?”
許子聖當然知道這個理狗屁不通,但是他不能說,畢竟他還需要在朝堂之中廝混,有些道理知道可以,但是不能說出來,這就是理學思想禁錮的可怕之處。
“所以,才有了這塊碑?”
許子聖將目光從趙守的臉上,轉回到了碑文,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趙守等人也能理解。
長公主臉上閃過一絲異樣,許子聖不回答這個問題,就已經說明了他的看法,不認同這種理論觀念,讓她心中有些惱怒,畢竟她身為皇室之人,自然要維護理學這種有利於皇權的學說理論。
長公主能夠想明白的事情,趙守等人自然也知曉,明白這位出身國子監的狀元郎並不是一位理學學子,心中多了幾分親近,繼續說道。
“雲鹿書院和國子監之爭,是學術之爭,是理念之爭。但這塊碑屹立在亞聖學宮兩百年,它始終不倒,它一日不倒,雲鹿書院就一日勝不過國子監。”
“我枯坐學院十幾年,皓首窮經,試圖反駁碑文上記載的東西,試圖創立一套更成熟更正確的理念,但依舊失敗了。”
“因為它代表著真理,代表著正確。”
趙守神色頹然,眼眸之中充滿了疲憊和黯淡,一種無力感深深的充斥在他的心中,嘆息道。
“不止是我,其實書院歷代大儒,先生,都在和這塊碑文較勁,可沒人能成功。亞聖的思想,豈是等閒之人可以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