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儒算計,無恥老賊(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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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七安感受著許子聖注視的目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沉重的壓力,莫名心虛,目光躲閃,不敢直視許子聖,低聲謙虛道。
“許大人過獎了,詩詞不過是小道而已,比不得你真才實學!”
許子聖微微搖頭,也沒有追問許七安這位文抄公,目光再次移動,看向了有些激動的許新年,微微一笑道。
“這位就是許辭舊吧,聽聞你這次要參加春闈,我在這裡預祝你,金榜題名,名列一甲!”
許新年聽到許子聖的祝福,身軀激動的微微顫抖,毒舌又耿直的他居然可以說話好聽。
“學生多謝許大人厚愛,定會全力以赴!”
許七安詫異的瞥了一眼自家堂弟,他居然也會說出如此中聽的話,真是開了眼了,這位許大人的魅力真是大,男女通殺。
隨即,許七安搖搖頭,他並不看好自家堂弟,這小子才學是有的,只是性格太過耿直,不懂得變通,不通世事,即使可以高中,也絕對不可能名列一甲,最多也就是一個二甲進士,那已經是祖墳著火了,濃煙滾滾。
李慕白望著公告牆邊,學子越聚越多,甚至學院的先生們也聞風而來,激動的拍大腿,稱讚此詩大巧不工,樸素至理。
李大儒耳廓一動,捕捉著山風送來斷斷續續的交談,顯然儒道到了他這種境界,想要偷聽牆根,實在是太容易了。
“先有一首天下誰人不識君,如今再出一首勸學詩,難道我大奉儒林的詩詞之道,要再次崛起了嗎?”
“兩百年來,詩詞佳作寥寥無幾,如今出了這兩首,我們這幾代讀書人,總算是有臉面對後人了。”
“相比起天下誰人不識君,這首勸學詩必定流傳更廣,會被時時拿出來訓誡讀書人。”
“怎麼沒有署名啊,是哪位大儒所作?”
“沒有署名,此詩必定流傳甚廣!”
李慕白心裡一動,瞅了眼身旁和許子聖交談的兩位好友,他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兩步,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許子聖正和兩位大儒寒暄,眼角餘光輕瞥了一眼李慕白,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心中暗笑,這位大儒為了青史留名也是煞費苦心,讓人忍俊不禁。
張慎忽然發現李慕白不見了,左顧右盼,尋找好友蹤跡,連忙問道。
“純靖兄呢?”
“方才還在此處?”
陳泰也是左顧右盼,滿臉的疑惑,突然目光一定,抬手指著矮牆方向,大聲呼道。
“在那裡!”
張慎循聲望去,看見李慕白屏退眾學子,持筆在巨幅紙張上書寫著什麼。張慎和陳泰凝神聚意,瞳孔一下變的深邃,百米開外纖毫畢現。兩人看清了李慕白在《勸學詩》三個字邊上,寫下這樣一行小字。
“庚子末辛丑初,吾師慕白勸學,有感,作此詩。”
意思是,庚子末辛丑初,老師李慕白勸我奮發圖強,我深表贊同,於是寫下這首詩。
“這也能蹭?”
兩位大儒瞬間心態炸裂,暗道一聲不好,同時大喊。
“無恥老賊,快放下筆!”
書院後的雅閣,依山而建,東邊毗鄰著六疊瀑,西邊是四季常青的竹林。竹子在北方是稀罕物,不易養活,不易繁殖,一夜驚雷雨後春筍的景象,只有在南方才能看到。
書院的先生們從南方移植竹子,辛勤培育,耗費五十年時間,才養出這片鬱鬱蔥蔥的竹林。讀書人對竹子有一種特別的喜愛,讚賞它的風骨,常常以竹喻人,喻己。當然最主要就是用來誇讚自己的,什麼品行髙潔,謙遜有禮,都是一些又立又當的常規操作。
比如,雲鹿書院的院長某天過來一看,呦,竹林這麼茂密了,竹不懼嚴寒,四季風骨,形容的不就是我嗎。
“這裡和我品行相合,大家都出去,以後我就住這裡了。”
於是,雅閣就成了院長的閉關之地。簡潔雅緻的茶室,一位穿麻衣的老者與一位華服女子對坐飲茶,一列披堅執銳的甲士守衛在雅閣之外。
老者花白的頭髮隨意披散,凸顯出幾分邋遢和灑脫不羈,法令紋和眉心的川字紋極深,而笑起來的時候,魚尾紋則勝過前兩者。單從外表來看,很難讓人想到這位落魄儒士打扮的老人,會是雲鹿書院的院長,當代儒家執牛耳者,三品立命之境的儒道第一人。
與雲鹿書院院長對坐飲茶的女子早已過了雙十,卻梳著簡單的螺髻,插著一根燁燁生輝的金步搖,明顯是未出閣的打扮。她穿著月白色華美長裙,裙襬拖曳在地,容貌清麗脫俗,恰似一朵濯而不妖的水蓮。而那雙清澈的眸子彷彿一面冰鏡,透徹中難掩高冷華貴。早已長開的身段玲瓏浮凸,曲線誘人。
“半年未見,院長髮間銀絲又增添了許多。”
這女子正是當朝長公主,元景帝的長女,她目光注視著老者,聲音極為清冷,開口說道。
“都是煩惱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