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大聲反駁起京兆府尹,繼續說道。

“妖風只是障眼法,河中爆炸也是障眼法,其實是為了讓你們忽略一個破綻,一個致命的破綻。”

京兆府尹聞言,擺出了傾聽姿態,連忙追問道。

“什麼破綻。”

黃裙少女咬著蜜餞沒嚼,那雙靈氣四溢的眸子,饒有興趣的盯著許七安。

銀鑼李玉春臉上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極具壓迫力的目光停在了許七安的身上。

卷宗三人已經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對案發經過了如指掌,卻不曾察覺出有什麼破綻。

只有許子聖神色淡定,不急不緩的端起茶盞,啜了一口,愜意而又閒適,顯得從容不迫,胸有成竹,氣度遠勝其他三人,如鶴立雞群,讓許七安對其身份地位更多了幾分好奇。

“我二叔押送稅銀十五萬兩,敢問幾位大人,十五萬兩白銀,重幾斤?”

中年男人一臉僵硬,黃裙少女則歪了歪腦袋,半天沒正回來,京兆府尹也是露出不悅之色,皺眉訓斥道。

“有話就說,別賣關子。”

許七安原本是想給出提示,讓幾位大人自己察覺到那個巨大的破綻,將表現的機會對方,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許子聖見狀,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迅速給出了答案。

“九千三百七十五斤。”

在這個世界中,一斤十六兩,十五萬兩白銀是九千三百七十五斤,這十五萬兩白銀的重量極為驚人。

李玉春皺了皺眉,他隱約間把握到了什麼。黃裙少女蹙眉,也是滿頭霧水,不知道這十五萬白銀重量和案子有什麼關聯。

“這能說明什麼?”

許七安已經對三人的智商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三人似乎都不太聰明,他還是直接說吧,不搞那些彎彎繞繞了。

“從城門口到廣南街,路程多少?”

“三十里。”

“途中經過幾個鬧市?”

“四個。”

“駑馬腳程如何?”

“駑馬?!”

銀鑼李玉春的辦案經驗也是極為豐富的,之前只是走入了歧路,思維陷入了僵局,如今得到了許七安的提示,雙眼圓瞪,猛的站起身。他用力瞪大雙眼,露出了一種原來如此的恍然之色。

三天的追蹤、搜捕妖物蹤跡一無所獲,這位經驗豐富的打更人已經意識到可能走錯方向。但頭腦裡沒有一個清晰的思路,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京兆府尹頭皮有點麻,因為他仍舊沒有聽出有什麼問題,顯得他這個府尹頭腦不太靈光,不擅長實務,又是一個理學培養出來的呆板儒生。

京兆府尹看了眼黃裙少女,見她也是一臉的迷茫,心裡瞬間就平衡了許多,原來不只是他沒聽明白。

許子聖鄙夷的掃了一眼京兆府尹和黃裙少女,目光更是在黃裙少女的胸部看了一眼,微微搖頭,暗歎不已。

“常言道,胸大無腦,這丫頭明明心胸極小,為何還如此愚笨,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黃裙少女俏臉之上滿是鬱悶之色,黃鸝般靈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究竟哪裡有問題?”

銀鑼李玉春已經明白了許七安所言的意思,情緒很是激動,右手緊握成拳,狠狠砸了一下左掌,大聲道。

“時間,是時間對不上。”

“廣南街距離南城門足有三十里,以駑馬的腳力,沿途要經過四個鬧市,卯時二刻進城,不可能在辰時一刻抵達廣南街。”

李玉春之前受到了先入為主的影響,認為這是妖物作祟劫走稅銀,所以不曾細想,如今經過許七安的抽絲剝繭,憑藉豐富的辦案經驗,立刻察覺出了問題。

“可是稅銀確實是在辰時運送到廣南街,當時目睹匹馬衝入河中的百姓有不少,不可能是假的。”

黃裙少女依舊不理解其中的緣故,一臉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