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似乎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已經修煉的浩然氣,如果到時候被人發現怎麼辦,書院總不能承認收留了魔宗餘孽吧?”

浩然氣的修行之法和魔宗相似,修行這門功法就是入魔,不被正道所接受。

“這確實是個問題,雖說說書院收留魔宗餘孽,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終究還是有些麻煩,得想法子來遮掩過去。”

“那你不要用小師叔的浩然氣就是了。”

寧缺本以為李慢慢能想出一個什麼妙法,卻沒想得到這樣一個回答,不由覺得這位大師兄果然是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寧缺和李慢慢交談完,就離開山巔,只留下了李慢慢一人站在此地,眺望長安城,目光幽深,深沉。

“我還不知李慢慢你居然如此會說謊,居然能騙得寧缺成為了書院入世之人!”

趙無昊的聲音在山巔響起,他走到了李慢慢的身畔,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容,整個人給人一種懶散的感覺。

李慢慢轉頭看著這位認識了多年的好友,這位才是最像小師叔軻浩然的好友,霸道桀驁,鋒芒無雙,這些年,無人敢挑戰書院,也有他的緣故,雖未入世,卻也阻擋了許多人,講經首座,道痴葉紅魚,神符師顏瑟,光明神座衛光明,這些人哪個不是名震天下,實力強大。

李慢慢極為認真的看著趙無昊,緩緩說道。

“我不會撒謊!”

“那你剛剛說的可不是實話!”

趙無昊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寧缺不瞭解書院,他還不瞭解嗎,誰活得不耐煩了,會來挑戰書院。

“騙人,和撒謊是兩回事,不能一概而論!”

“狡辯!”

趙無昊不能理解李慢慢的思維,或者說,人人之間都不能理解對方的思維,他們能接受的只是自己的思維,用自己的思維去理解他人的思維,本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寧缺不過是在荒原接觸了一番,你變了許多,連詭辯之言都學會了!”

趙無昊的目光極為深邃,靜靜的看著李慢慢,看著他手中的那捲書,感受到了一股澄淨的氣息,眉頭微動,若有所思的說道。

“世人都以為天書明字卷失落在了荒原之中,沒想到居然一直在你的手裡!”

“我以前居然也未曾察覺!”

趙無昊之前也不曾注意到,如今他修為已經晉入了不可揣測的境界,這才察覺到了異樣。

世人對書院大先生的瞭解並不多,他們只知道這個穿著舊襖破鞋的書生,無論身上染著多少塵埃,總讓人覺得無比干淨。他們只知道這個書生平靜喜樂,愛于山溪水池畔流連,腰間永遠繫著只水瓢,渴時便飲一瓢水,手中永遠握著一卷書,時常誦讀,沒有人知道,書生手中握著的那捲書便是天書。

西陵神殿有著七卷天書,日落沙明天倒開。每一卷都隱藏著無盡的玄妙,神秘的力量,是西陵神殿最為珍貴的寶物。

“你看看吧!”

李慢慢將手中的書卷遞到了趙無昊的面前,他倒是十分大方,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無數人想要的天書送給趙無昊看。

趙無昊對西陵神殿的七卷天書十分好奇,他雖然不會特意前去尋找,但是送到了眼前,他也不會拒絕。

趙無昊輕輕翻開那捲舊書,一道氣息自微黃紙面緩緩浮出,這道氣息平靜淡然澄靜,仿似不屬人間所有,須臾間飄飄搖搖直上天穹,彷彿便要散入冬日的虛空中,再也不會重新回到書頁之上。

這道氣息因為過於淡然澄靜,與任何事物都無法產生相斥之意,但也無法融合,就連那些柔若無物的白雲也無法融合,這種無法融合並不是抵抗和排斥,只是沉默地保持本性,便是連線觸也不願意。

沒有接觸,自然也不會帶來變化,依舊是安靜的冬日晴空,就算是世間念力最強大的修行者,也不可能發現這卷書所散發的氣息。

雖然如此,趙無昊的指尖閃過一抹光輝,將這道氣息壓制回書卷之中,昊天道的人修行的都是天書上功法,難免會有所發現,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趙無昊看書很快,書頁不斷的翻動,無數隱秘的知識流淌在他的心間,周身氣息沒有任何的變化,眼眸深邃無比,隱隱有著光輝在眼眸深處閃耀,片刻後,一隻手將書卷合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毫無變化。

“看完了!還給你吧!”

誰也不知道趙無昊在明字卷天書看到了什麼內容,也不知道他感悟了什麼,只是看上去依舊如往昔那般普通。

李慢慢也沒有詢問趙無昊看到什麼,領悟了多少,只是靜靜的接過書卷,他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窺探他人境界修為底細的人。

但是趙無昊恰好相反,他是很喜歡這樣做的人,目光中閃過一絲光亮,對李慢慢說道。

“說來也有趣,我們認識八年了,我好像從未見過你出手,今日我們比試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