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很多人將我稱為軻浩然第二,但是我卻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我不是軻浩然,軻浩然也比不上我!”

蓮生三十二聞言,朗聲大笑,笑聲震動,將周圍堆積的骨山都震塌了,森森白骨散落一地,透著無比的陰森。

蓮生三十二雖然痛恨軻浩然,但是卻又十分欽佩軻浩然,聽到趙無昊的話,認為他實在是太過狂傲了。

“軻浩然是真正的天才,浩然氣化為了昊天神輝,即使是我作為敵人,也不認為除了夫子,世上還有人可以比得上他!”

“你何等狂妄無知,居然敢放言勝過他?”

趙無昊臉上帶著極為認真的神色,星眸閃耀,微微眯起,有種無比堅定的信心,輕聲道。

“軻浩然死了,我還活著,這就足以說明,軻浩然比不上我!”

趙無昊的話,蓮生三十二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五境之上天地,不瞭解夫子,趙無昊,昊天之間的關係,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爭鬥對抗,這些即使是蓮生三十二踏出了修行五境,成就天魔境界,也不能理解。

除非是蓮生三十二成就了魔宗至高不朽之境,才能勉強窺到幾分隱秘,理解幾分趙無昊的境界。

“軻浩然死了?”

蓮生三十二此時完全被這個訊息驚住了,他被封在魔宗山門之中,不見天日,訊息閉塞,還不知道軻浩然已經離世多年。

“他敗盡天下高手之後,因感世間無敵而拔劍登天,遭受天誅而亡!”

趙無昊淡淡的說道,聲音縹緲不定,帶著一些遺憾,如果軻浩然還活著,可以讓他多些樂趣。

“他竟然死了,死在了我之前,真是諷刺!”

蓮花三十二這位被鎮壓封印的罪人還活著,軻浩然這位設立牢籠獄卒卻先死了,世上的事情還真是不可捉摸,充滿了無常變幻,讓人感到諷刺。

趙無昊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只是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著蓮生三十二恢復,沒有一絲戒備警惕。

不知過了多久,蓮生三十二血肉鋒芒,面板光澤,連脫落的頭髮和牙齒也再次長了出來,面容英俊儒雅,寶相莊嚴慈悲,只是眼眸如墨,漆黑一片,透著邪惡墮落,神聖和詭異並存,光明和黑暗融合,突兀矛盾卻又和諧自然,不愧是兼修三家的蓮生三十二。道魔相容,化為神術,這等境界足以跨出修行五境,成為世外之人。

“咔嚓!咔嚓!咔嚓!”

蓮生三十二恢復了巔峰狀態,腹部的鐵鏈自然也困不住他了,體內元氣一震,鐵鏈節節斷裂,跌落地面,蓮生三十二看著腹部的鐵鏈殘餘,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將豐盈溫潤的手掌伸入了腹部,硬生生的將其拽出,鮮血橫流,紅豔恐怖。

腹部和背部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縮小,肉芽蠕動,相互交纏,不過片刻的功夫,傷口就消失不見了,如果不是他光滑的面板上還殘留著鮮豔的血跡,誰能想到剛剛那裡還有一個駭人的傷口。

蓮生三十二緩緩站起身來,多年不曾活動的筋骨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如同鞭炮聲,周圍的空氣都隱隱滾動了起來,蓮生三十二手雙手合十,如同一位得道高僧,只是眼底的黑暗難以消散,給人一種詭異的邪惡感覺,讓人更覺恐怖。

“施主,老衲已經好了,讓你久等了!”

此時蓮生三十二好像脫胎換骨一般,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能將這位寶相莊嚴,英俊儒雅的高僧和剛剛那形若惡鬼的骷髏聯絡在一起。

趙無昊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子深處隱隱有著無數神符隱沒,眸子泛著瑩光,如同玉石,柔和的目光看向了此時的蓮生三十二,微微搖頭,感嘆道。

“果然身具蓮花之相,可惜卻行妖魔之事!”

“我乃蓮生三十二,瓣瓣各不同,卻不知為何,世人總要以一瓣之美忖全蓮之形?我要成佛便成佛,要成魔便成魔。”

“三十二蓮,瓣瓣汙穢,生出了三十二種人格,你真是個瘋子!”

這名老僧有時天真純潔如同新生的嬰兒,有時刻薄暴躁如同市井間潑辣的婦人,有時熱血激昂如同都城裡清淡救世的青年書生,有時豪情縱橫如同持劍打抱不平的青年俠客,有時慈悲憐憫像一名佛門大德,有時殘酷冷漠真身似魔。

無論哪一種形象都無比真實,根本看不出一絲虛假處,各種面目截然不同,卻均發自本心,純粹地令人心悸,便如那句要成佛便成佛,要成魔便成魔,都是真佛真魔或悲憫或冷漠地看著這個人世間。

他簡單卻善變,孤獨而脆弱,複雜又討厭,有時嫉妒有時陰險,喜好爭奪偶爾埋怨,自私無聊卻又變態冒險,愛詭辯愛幻想,善良博愛卻又懷恨報復,專橫責難,他輝煌時得意,默淡時傷感,他矛盾而虛偽,歡樂卻痛苦,偉大卻渺小。

蓮生三十二,瓣瓣各不相同。一個人的性格和思想如此複雜扭曲,實在是難以想像,即使是趙無昊歷經多世,見聞廣博,也第一次見如此分裂的人!

“彼蓮華量,或半由旬,或一二三四,乃至百千由旬。一一華中,出三十六百千億光。一一光中,出三十六百千億佛,身色紫金,相好殊特。一一諸佛,又放百千光明,普為十方說微妙法。”

蓮生三十二雙手合十,寶相莊嚴,透著瑩瑩佛光,虔誠而又慈悲,口中誦經,禪音陣陣,佛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