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急墜,那是包裹著層層幽深火焰的巍峨宮殿,內里昂首屹立著一道扭曲模糊的帝者身影,彷彿充塞著過去現在與未來。

眼見這團火球就要墜落到玉皇山附近,將這片大地破滅成灰,化為虛無,那彷彿死屍的帝者身影舉起了一方古老的印璽,它像是九重天的縮影,又彷彿萬界宇宙的凝縮,是道的體現,是秩序的根源。

無聲無息間,波光騰起,似乎漫卷蒼天的汪洋,將帝者身影、古老印璽與巍峨宮殿包裹於內,那粼粼幻潮彷彿一點點的火焰,在焚燒著什麼,煉化著什麼。火球撞地,如同無物,直接鑽進了玉皇山某處,未造成毀滅,但改變了部分地形。

孟呂純陽揹負雙手,居高臨下望去,看透了所有遮攔,看到了殘存宮殿內飄蕩的那口光陰之刀,隨即感覺一股股強橫至極的意志掃過又收回。

這是當初覆滅天庭的彼岸者們留下的痕跡,祂們並沒有發現天帝以自家法身道果、天庭核心、天道印煉製光陰刀之事有什麼問題。也正因為如此,祂們彼此都不容許對方拿走光陰刀,共同注視著這口長刀,萬古注視,以免生變,防備著天帝的歸來。

而光陰刀剛一煉成,便是彼岸級數,過去種種都成烙印,也就無法打斷煉製的過程。就在這時,那口漂浮於殘存宮殿內的光陰刀突生變化,浮光湧動,拉成收縮,迅速變化,化作了剛才所見的屹立帝者,祂身軀飄渺,像是橫貫了諸天萬界與過去未來,面目模糊但威嚴昭著,歸來的天帝現身於此!

呂純陽神色淡然,對此並不驚訝,呂純陽執掌輪迴印,早就對光陰刀的異樣產生了猜測,淡定的說道。

“恭喜道友歸來,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敢直接現身!”

“今時不同往日,沒有道果之誘,古老者們又怎麼可能再次齊心協力出手,其餘狀況,吾又有何懼?”

天帝的聲音恢弘,面容威嚴,祂掃過諸天萬界,感受著那一道道的目光注視,不以為意,十分平靜的說道。

天帝作為彼岸古老者,即使不敵其他古老者,但是打不贏還逃不了嗎,所以對其他彼岸者的注視並沒有多少擔心。

“道友不愧是鎮壓一世的天地至尊!”

“只是不知對於天庭墜落之事,道友有何想說的?”

“過往煙雲罷了,該知道的你們的都知道了!”

天帝此話一出,幾位彼岸古老者心中鬆了一口氣,天帝這是放下了當初的因果,不準備尋仇報復了,不愧是曾經的天地至尊,明白利弊,懂得權衡,果斷的放下了以往恩怨,選擇了重頭來過。

天帝說到此處,神色微動,威嚴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憋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當年建木即將結果,有助於超脫,吾瞞下此事,想要藉此提升,卻被雷神捅破,引來古老者們的聯手。”

天帝忽地笑了一聲,幾分譏諷幾分蒼涼,自嘲道。

“而祂們將吾擊殺後,面對建木之果,卻道了一句道果不假外物,轉身就走。”

天帝的遭遇,就像是被幾名歹徒堵在了家裡,拼死反抗,卻慘遭殺害,臨死之前察覺他們在翻箱倒櫃尋找什麼,最後行兇的歹徒幽幽道了一句殺錯人了,這是何等的憋屈,何等的諷刺!

“道友能躲過祂們的注視,隱秘活到了當前,恐怕是因為輪迴印來的靈感吧?”

呂純陽話風一轉,談起了天帝歸來的手段,若有所思的問道。

“對,后土化生輪迴印後,此物來到了吾的手上,讓吾發覺它的靈性與其餘彼岸神兵的靈性有所差別,有著后土本身的特點。”

“藉助這個靈感,吾經過長久摸索,終於創造了一個法門,可以將自身本性靈光、虛幻道果與神兵靈性融合為一,然後利用一次機會重新分開。”

天帝已經成功歸來,重歸彼岸之列,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無比坦然的將自己歸來的手段說了出來。

“光陰刀就是天帝,天帝就是光陰刀,難怪能瞞過祂們的注視!”

呂純陽頷首點頭,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欽佩,天帝智慧謀略不同凡響,面對諸位彼岸的圍殺絕境,依舊可以尋到一線生機,從容佈局,成功歸來,不愧是鎮壓天地的三界至尊。

一點波光突兀亮起,像是從虛幻的時光長河之水裡無聲無息躍出,刀光空濛,清輝遊動,錯亂了快慢,倒退了光陰,天帝揮動光陰刀,消失在了這對時光之中,不見了蹤影。

呂純陽並未阻止,他和天帝並無恩怨,此次來此,只是為了見一見這位曾經的三界之主,天地至尊。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不弱其他彼岸者,有著大智慧,大毅力。

歲月如水,時光流逝,轉眼又是三十多年過去,末劫終臨,真實界內的天災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極北融化,海面攀升,以往繁華的諸多島嶼和大陸沿海消失在了蔚藍掩蓋之下,死意瀰漫入萬界宇宙,帶來一次又一次的最終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