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的下著,打在許諾頭頂的傘上,發出悶悶的敲擊聲。早晨八點的天空,灰濛濛的就彷彿像是末日降臨似的。他穿著工作服,踩著一灘灘積水,穿梭在去往審判大廳的這條林蔭道上。

他今天是臨時接到的任務。據說被抓的那個嫌疑人是個剛考上大學還沒多久的學生。

“說說吧,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背脊直挺,面容冷靜地拿出平板記錄著面前這個孩子的供詞。

空曠的審判大廳安靜的出奇,外面的雨聲敲打著大地的聲音沉悶得如同一座古老的掛鐘,一下接著一下,演奏著死亡的喪曲。

今天是許諾重生的第一天。

離他被殺的日子還有將近一百二十天。

“說話呀!”許諾皺緊了眉頭,“你知不知道,的預估犯罪值已經達到了80分!依照法律,你是要被拘留的!”

“我知道……”面前的男孩兒顯得格外淡然。

“你的父母呢?你的心理已經產生了犯罪的念頭,你的父母不管嗎?”

“我的父母……去世了……”

“哈?”許諾不禁愣住了。

明明資料上顯示他的父母還健在,可是他為什麼卻還要說他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呢?

不得而知的許諾很是不解的問道:“不會吧?如果你的父母死亡了,那麼系統會第一時間監測到,並且登出他們的身份資訊,可是這邊並沒有顯示登出記錄啊。”

“是嗎?”男孩兒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是!所以請你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他們還是去世了。”

感覺面前的男孩兒有些執迷不悟,因此許諾也懶得問了。

反正他需要記錄的也只有男孩兒產生犯罪心理的全過程,其餘的,都跟他沒啥關係。翻閱了一下桌子上放著的嫌疑人資料,許諾耐著性子問道:“你叫柏文是嗎?那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比如,讓你非常生氣,或者是,有很無助的事情?”

男孩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可能是因為他吧……”

“他是誰?方便說說看嗎?”

“嗯……”柏文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眶中也不禁泛起了淚花,“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寵物店的時候……”

如果那天,平靜無奇,那柏文也不會跑出家門,更不會遇見他。

昨年仲夏,五月的天氣中時不時會瀰漫著陣陣溫和卻又不甚炎熱的微風,空氣中傳來的酷暑感並不是那麼嚴重,只是微微有些發熱罷了。大街小巷在這風和日暖的時節中顯得都是格外的熱鬧,生機勃勃。唯獨在穿過衚衕巷子的一處廣場附近,被一株株圓柏樹所包圍的那棟宅子,寂靜的好像總是與周圍蓬勃的氣氛格格不入……

“你三模為什麼又只考了這麼一點分?!你這樣還怎麼考大學?難道你又想復讀一年嗎?”母親將手中的成績單揉成了一團狠狠地像男孩兒的臉上砸去。

今年,已經是他復讀的第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