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林正在給手臂上的傷止血,見差不多了,隨意的綁上繃帶,他幾乎是沒有抬眼,動作也沒有停下聲音,卻悠悠的說,“你剛來嗎?”

“嗯。”

有人戴著銀色面具走了進來。

那個只遮住了半張臉的面具,依舊擋不住他精緻的容顏,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顎,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凌厲,又冷酷。

他不疾不徐的走了進來,隨意坐在椅子上,掃過吳墨林的胳膊,“傷勢如何?”

“還行,我不會死。”

吳墨林拍了拍胸脯,對他證明自己現在沒有事。

“嗯,我至少讓人來照顧你,看來情況還可以。”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概是想到了被追殺的那幾天了,吳墨林手機裡變得一片冰涼,但是他也格外氣憤,“還不是那幾個老東西找過來了,我會怕他們?要不是他們幾個陰險狡詐,別說死三個了,他們全都得死在我手裡!”

“你人沒事就行。”

男人吐了口氣。

不過他臉色變得肉眼可見的陰霾。

那幾個老東西對他手下的人出手,看來是不想活了。

吳墨林瞥了他兩眼兒,笑了一下,“你總不會是特意跑回來看我的吧?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他不過是受了傷,能有什麼事?

這人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可不只是為了看看他的傷勢吧。

聽了吳墨林的話,男人的眼眸中閃過幾絲幽深不定的暗芒,他的眼眸中一片幽冷,帶著一個無法接近的冷漠,甚至是肅殺之氣。

他把事情同吳墨林說了,身上那股殺氣似乎越來越重了。

吳墨林知道,這不是衝他來的。

是衝著對那個女人出手的人來的。

他笑了笑,“嘖嘖嘖,為了自己夫人追求一個問題的答案,竟然會跑這麼遠。”

“快說。”

男人似乎有點急不可耐。

“怎麼說呢,我在南疆聽說過這種玩意兒,這種東西不僅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喜歡,還會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在記憶中,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將是屬於操縱那個蠱蟲的人。”

吳墨林一向在外遊歷,所以對這些事情聽的也多了,不過他並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如今聽到男人說起來的時候也覺得吃驚,所以也沒有隱瞞什麼。

“改變一個人的記憶?”

男人喃喃自語的唸叨著這句話。

他忽然想到了姜卿紜說的話。

“我啊,明明很早就和顧言庭認識了,他說他要娶我,要用十里紅妝迎我入府,讓我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時過境遷,欺我辱我,歷歷在目,回首不見從前,再見也非從前,原來承諾這東西,竟然也可以這麼作假嗎?”

“有時候我也在想,當初在長右山上的那些朝夕相處時光,到底是不是他。可我的記憶裡,卻都是他的臉,也是他的聲音,可如今午夜夢迴,那個人的臉,模糊的不再像顧言庭,聲音也變了許多。如同霧裡看花,竟是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怪不得,怪不得……

明明是他們在一起經歷的事情,明明陪著她看過長右山上的風花雪月。

說好了等她及笄之年就會娶她。

可她的記憶中——卻不是他。

明明小時候一直在她身邊,她的目光卻從來只是在他身上停留過一點點。

他以為姜卿紜忘記了。

忘記了他們之間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