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很快到了伊川媽媽手術的日子。

由於秋零表姐最近工作繁忙,且這陣子一直抽出時間照顧伊川媽媽也不好讓她再勞累,所以這天,是伊川琉璃雪專門向老師請假,柏原不放心,於是大清早也請了假,與學姐一同到醫院。

羽生姐得知後有些不放心的叮囑,準備抽空來醫院探望。

到醫院已經是八點多,伊川琉璃雪和柏原短暫地陪伴了伊川媽媽,過了一會,手術準備開始。

“沒事的,琉璃雪。”

明明是伊川媽媽做手術,琉璃雪反而是顫顫巍巍、擔憂至極的模樣,見狀,伊川媽媽忍著難受的身體,勉強露出笑容笑著安慰女兒,也用眼神示意柏原請照看好她。

“學姐,醫生也說了,沒有什麼風險的,下午就結束了……”

柏原溫聲安慰道,伊川琉璃雪才勉強地點頭,面色有些蒼白。

準備結束後,伊川媽媽被推進了手術室外,緊接著冰冷的大門緊緊關閉,亮起紅色的燈光。

伊川琉璃雪嗅著鼻尖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愈發不安起來,可以說,媽媽是她最為重要的親人,至關重要的血親生命垂危,這種陣勢下哪裡放得下心來,甚至不安地來回踱步,走來走去。

“學姐……學姐,不要擔心。”

柏原在旁邊皺眉,溫和地說道。

“我、我真的很怕……”

伊川琉璃雪立定,鳳眼飄忽地凝視著走廊上來來往往的白色身影,與那些愁苦病患的臉龐,加之鼻尖的消毒水味、病人的呻吟、家屬的焦急呼喚,在這一刻統統匯聚起來,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刺不斷扎著她的心。

生死憂患下,誰也無法保持鎮定。

柏原清顯見學姐方寸大亂的模樣,皺緊眉頭,手術甚至還沒開始她就怕成這樣,手術還要持續很久一段時間,恐怕以伊川琉璃雪這種茶飯不思的狀態很難熬過去。

柏原上前兩步,緊緊握著伊川琉璃雪冰涼顫抖的小手,用最溫和的語氣安撫著她,溫熱的呼吸吐在她淺黃色馬甲毛衣的袖臂:

“沒事,有我在身邊不是嗎?手術一定很順利的,我們只要在這靜靜等待,等待阿姨出來就好,過陣子阿姨康復出院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柏原並不知道手術究竟會不會成功,就算現在成功後續康復過程也可能出現意外,他自己心裡也沒底,他對這些根本不熟悉,但知道,此時他不能亂,他如果一露出擔憂、不自信的模樣,怕學姐早就六神無主、惶惶不可終日了。

被柏原清顯緊緊握住雙手,熾熱的心跳順著溫熱的肌膚交接傳遞,頓時安撫下伊川琉璃雪那顆惴惴不安的心臟,竟漸漸平息下來。

柏原給予她的安全感令她無言,默默地低下頭不想讓學弟看到自己的臉色。

柏原輕輕拍打著她的肩,以示安慰。

手術室猩紅的燈光一直亮著,或許要持續許久。

在這過程,唯有未知的等待。

忽然,走廊的遠處傳來略微嘈雜的聲響,不過醫院本來就鬧哄哄,倆人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當腳步聲越靠越近,那種嘈雜混亂聲卻漸漸消失時,伊川琉璃雪與柏原下意識地抬起頭。

最糟糕的狀況出現。

綁紮紅色髮帶,面色冰冷的少女出現在眼前。

只見她平常充滿玩味興致的美眸,卻透露出極北之地的冰寒,像是萬丈深淵透露出的空洞與死寂,死死地盯著柏原清顯,不言不語。

“千鶴,我……”

柏原猛地站起身,錯愕地開口,注意到淺羽千鶴的目光一直盯著他與學姐緊握不放的手時,他才鬆開。

伊川琉璃雪霎時間面色蒼白,惴惴不安的起身,欲言又止。

凜音默默的跟在大小姐的身後,不言不語,保持著沉默,身後跟著幾名面無表情的西裝保鏢,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的虛無。

“柏原清顯,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