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街頭的某個角落。

蓬頭垢面,顯得有些狼狽的海龍馬走了一天,累得不行,被迫和那些他看不起的流浪漢坐在同一個街道地面上。

見到有流浪漢起身,他疲憊的坐在地上,沒好氣的蹬了面前那一個碗。

有的人認為霓虹是經濟大國,流浪漢或乞丐甚少或者應該沒有,實際上還是有的。

不過因為在霓虹行乞算是輕微犯罪,因此乞丐數量少些。

找人直接要錢的是乞丐,落魄但不給人添麻煩的是流浪漢,他坐的應該是乞丐的位置才對。

有人說霓虹流浪漢是詩人,為什麼流浪漢是“詩人”,因為與其說他們是“乞丐”,實際上更接近“人生的失意者”。

除去無自立經驗以及天性懶惰的流浪者來說,還有一部分人是因為適應不了日本壓抑的社會氛圍。他們主動放棄迴歸人際關係複雜的職場。不願失去自我,自願選擇成為人生的失敗者。有人說過的“過上一年流浪生活,就不想再去按部就班地去工作,因為沒有鬧鐘的生活,是幸福的”。

在日本不擅長人際關係的人就會成為流浪漢,他們曾經也是忠心耿耿的社員、合格的領導、成功人士,但因為各種原因……

當然,鳴海龍馬才不關注這些,略帶嫌棄地打量著周圍的流浪漢,其實他們精神狀態蠻好,有的還手捧報紙坐在地上認真閱讀著。

鳴海龍馬低垂著頭,覺得狼狽地坐在這有失顏面。

稍稍歇息會,鳴海決定找處地方歇息。

朋友借的幾千円也算不上什麼,畢竟在東京,稍微吃個飯都要千把塊,很快就花完了。

但還沒起身,他便聽到一聲‘叮’的脆響,他錯愕抬頭,只見一個路過的中年男人若無其事地丟了一枚500円硬幣到他身前的那個碗裡。

鳴海龍馬低頭盯著那個碗。

過了二十分鐘,又有個小男孩丟了一百円進去。

陸陸續續地,身前的碗攢到近千円的數量。

對現在的鳴海龍馬不是一筆小數目。

鳴海猶豫了片刻,四下望了望,並沒有人特意盯著他,即便有,也是一些淡漠像是看流浪漢的嫌棄目光。

掙扎了片刻,鳴海龍馬遲疑地,猶豫地將那一千円硬幣抓起來捧在手裡。

這對現在的他來說,不是一筆小錢,足以空空如也的他飽餐幾頓。

餘光瞧見不遠處原來那名流浪漢已經要回來,鳴海龍馬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將硬幣塞到兜裡,匆忙離去。

隨後在便利店員異樣的目光中,狼狽地鳴海買了一盒泡麵和火腿,在便利店內泡上一碗,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隨後心滿意足地提著單肩包,已是晚11點,他晃晃悠悠來到一處橋洞下,旅館暫時住不起,他這幾天便是在這……

鳴海臉色一變,這幾日他佔據橋洞一處好位置被一名流浪漢佔了。

晚上橋洞也冷得很,只有這處角落擋風,勉強能睡。

他生硬地喊這個流浪漢起來。

“旁邊有位置,你去哪裡不就好了?”四十多歲的流浪漢撇了撇嘴說道。

“給我起來!”

鳴海拽著他的脖子不耐煩地將其丟開,根本不聽他說什麼。

對方見鳴海身強體壯,變了變臉色,沒說什麼,一言不發地挪開位置,在另一處角落躲著。

“這位置這麼好,我會讓給你?”

看到一條野狗躺在旁邊,腥臭的體味令鳴海皺著眉頭踹了一腳。

“一個個也配和我搶?”

鳴海龍馬從包裡拿出鋪蓋墊在冰冷的泥地,惡狠狠地扯著脖子:“哈,你們差得遠呢……”

野狗嗚咽一聲狼狽逃走,流浪漢默默地龜縮在角落,漠不關心。

偌大的橋洞,空曠、寂寥,只有淒冷的風呼嘯而過。

洋洋得意的鳴海龍馬笑容忽然僵住,情緒一下落寞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