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松濤區麼。”

當柏原跟著風琴在一棟金碧輝煌的高階公寓停下時,不由驚歎。

在每平米均價超過一百萬日円的松濤區二手公寓,風琴目前所住的,大約也得上億円吧?

果然是個不沾陽春水的小富婆。

柏原將風琴送到公寓樓下,便目送她走進一樓大廳,正欲離去,風琴輕柔的聲音叫住他。

“那個,近來多謝了。”

柏原一愣,旋即笑眯眯地點頭:“嘻嘻,應該的。”

風琴見到少年臉上開懷的笑容,不由微微一笑,露出虛弱蒼白的笑顏。

少女站立原地,默默目送他的離去。

等柏原坐上返回足立區的電車,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此時,車廂內零零散散分佈著些許失去靈魂的男人。

有的年輕,有的蒼老,也有正值中年的面孔,相同的是他們都穿著整齊的西裝或許並不那麼整齊,下班後領帶鬆鬆垮垮,疲憊的臉上透露著一股‘再上班一秒鐘就要累死’的神情。

柏原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大概便是居酒屋下班後和同事一起到熱鬧的居酒屋暢飲一頓,喝著冰涼爽口的酒水,大肆咒罵不人道的公司和禿頂的領導,再無所謂地結束通話妻子的電話。

若是趕不上末班車,便花幾百円在居酒屋坐上一宿,第二天再和鹹魚一般重複著機械的工作。

不過說起來,奔波一晚,柏原卻並不疲憊,倒是有些開心。

大概是因為平日裡毒舌像刺蝟一樣的少女對自己褪下所有的防備,柏原並不是因為風琴虛弱而開心,而是見到風琴的另一面而感到欣喜。

兩人關係更近一步。

說實話,他還蠻喜歡看到風琴露出那種小女人一般的表情,心想,或許和風琴交往後每天都能看到這樣可愛的一面。

可惜,風琴夏織拒絕他的告白即便半真半假,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吶。

但現在,柏原還需要為獲得戀愛材料奮鬥,努力變得更加優秀。

若是問起柏原清顯對待戀愛遊戲的態度,問‘是否覺得成為一個戀愛的工具人感到為難’,柏原或許會聳肩回答,‘只是覺得,周遭充斥著這種唾手可得的東西,不去伸手享受一番,委實浪費命運的贈予。’

柏原心想,這句話是從哪裡聽來的,挪威的森林吧,那個什麼叫永澤什麼的,再由柏原念出早已面目全非。

而柏原,便是抱著這樣隨意的態度生活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東京。

返回道場,這佔地近千平的地方,只有他一人生活。

孤獨縈繞,久久不散,特別是在體驗到溫馨的時刻,又從那種氛圍被剝離,走到陰暗的角落棲息。

柏原百無聊賴地躺在扁平的巨石上,翹著二郎腿,遙望那輪皎潔的明月。

忽然,好想談一場戀愛這次是認真的。

道場內,柏原忽然笑了。

搖頭,他拿出手機撥打給淺羽千鶴,說明這次委員會遇到的困難。

“所以呢?”淺羽千鶴靠在家中奢華的沙發,懶洋洋地應著。

“我想請淺羽你,看下能否出手幫忙……”

“我為什麼要幫忙?”淺羽千鶴饒有興趣地問:“風琴她自找苦吃攬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她來求我,說不定還會考慮。”

淺羽千鶴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

行吧。

柏原聳肩,結束通話電話。

他自己想辦法便是。

可是第二天,傳來一個更糟糕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