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笑了,意味深長:“少爺,你找的人不錯啊,有眼力,夠機靈,放在身邊照顧你正合適。”

傅清遠掀目看她,不做聲。

“不過我也累了一天了,怎麼就沒人有眼力體貼一下我啊,給我放個洗澡水什麼的?”某姑娘托腮,唉聲嘆氣。

“我去。”

傅清遠放下餐巾,起身,往樓上走。

“誒……”

她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就是開個玩笑,但是他走得太快,她沒來得及。

安黎撇嘴,把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

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也往二樓走過去。

在她背後,剛剛那個放洗澡水的女傭正盯著她的背影,雙手攥緊。

“菲菲,你看什麼呢?”她的同伴過來喊她。

“我只是不太明白,少爺為什麼會看上這麼個沒氣質沒品位的臭丫頭。”

那個叫菲菲的女人晈緊了牙,“我一想到,我們以後要伺候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臭丫頭,我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明明,自己哪裡都比那個臭丫頭強,比她漂亮,比她成熟懂事,比她會照顧人……“菲菲,管家讓我們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有非分之想,”她的同伴見她不太對勁,勸她,“你可別胡來。”

“我知道。”菲菲心不在焉地應著。

二樓。

安黎上來之後,就抱著手臂,隨意地靠在浴室門口,看傅清遠給她放洗澡水。

裡頭煙霧嫋嫋,男人的身影朦朦朧朧。

“我剛才,是不是打擾了你的好事?”她忽然問了一句。

傅清遠手頭的事停了一瞬,沒有回應,又若無其事地繼續。

安黎眯了眯眼,又說:“我想了想,覺得我以後還是住宿舍的好,咱倆非親非故的,讓你這麼一直照顧我,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傅清遠伸手,把花灑龍頭關上了。

沒了嘩嘩的水聲,浴室裡安靜了一瞬。

“我的病隨時可能發作,你離我那麼遠,要是有什麼情況,誰能應付?”他甩了下手上的水珠,走過來,“你答應過要保我的命,要說到做到。”

“這件事……”

安黎想說什麼,才開口,就被他打斷:“還有,今天數學考試的成績出來了,滿分一百六,你考了五分。”

她就做了一題,超過五分才是稀奇事。

“就照之前說的,以後回來,晚上我給你補課。”他說完這一句,又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轉移話題,“水溫剛好,去洗吧。”她怎麼覺得,這男人是把她當女兒在養?

事事考慮得這麼周到細緻,真的比她的父親還要像父親得多。

她沒動,靠在門口,看著他走出去,若有所思•這一夜,安黎睡得還不錯。

傅大少卻輾轉反側。

他總會想起那個女傭過來找他時,那小丫頭滿不在乎的調笑態度。

她那個態度,可一點兒都不像吃醋使性子,倒像是真的不在乎,甚至還有點兒想看他和那女傭好戲的意思……他越想,心情越往下沉。

翌日清早,安黎下樓碰到他,就發覺他心情不佳,特地關切了一句。

傅清遠涼涼地盯她一眼,沒回。

用完早餐,他親自送她去上學。

他換了一輛車,就普通的三系寶馬,二十多萬,大街上經常能碰到的那種,普通級入門豪車。

可畢竟,艾頓中學是個貴族學校,能來的,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