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必友見沒人再吵吵,坐下去起草開除檔案。

肖鈞見狀撲上去搶他的紙筆,“你瘋了!”

“我沒瘋,你別瘋!”吳必友利落躲開,迅速將檔案完成準備貼到公示欄。

完了,全完了!肖鈞蹲下去捂臉嘆氣。

老吳還是跟以前一樣衝動不聽勸,這樣直來直去把人都得罪完了,他們以後還怎麼在人事科立足?

雖然辦公室其他人沒看到吳必友寫了什麼,但他們可以從肖鈞的眼神表情猜測。

這個吳必友果然是個異端,必須想辦法把他踢出去。

於得水矇頭闖進來,眼見要撞著拿著檔案匆匆往外走的吳必友。

吳必友剎住腳,往後退了一步。

於得水鬆了口氣,“打擾一下,剛才廠長宣佈的人事處理結果是誰負責的?”

“我!”吳必友上下打量了於得水一番,停在他滿頭的木屑上。

這個人是車間的,衣服又髒又皺,不知道多久沒回家了,是個幹實事的,他的態度莫名恭敬了幾分,“請問你有什麼事兒?”

於得水一拍大腿,今兒運氣好,進門就遇到正主了。

這個年輕人沒見過,應該是廠裡新招的,“小同志,我是一車間的車間主任於得水,我們有個油漆工閻巧春現在被羈押在派出所裡。

油漆工是我們目前必需的工種之一,閻巧春的業務能力比較強,人膽子小,就愛傳個閒話什麼的,昨天的事情應該是個誤會,我想幫她求個情,能不能從輕處罰?”

吳必友記得開除名單裡面有個叫閻巧春的,他父輩年紀的車間主任拉下面子為一個技工求情,他心裡不落忍,但他做不了主。

“這是廠委下達的處理意見,如果於主任能說服廠長,我這裡沒問題。”

“好好好,請你稍等一會兒。”

吳必友點點頭。

於得水匆匆去辦公樓找遲志田。

肖鈞趁機跑到吳必友面前,抓住他的衣領,“你給我清醒點兒,現在是在傢俱廠……”

吳必友最討厭別人揪他衣領,他抓住肖鈞的手腕用力。

“啊,疼疼疼,你快鬆開!”肖鈞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捂著手腕求饒。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揪你衣領了,但我真的是為你好啊,老吳!”

“管好你自己吧!”吳必友鬆開他,回到自己的位置。

肖鈞捂著抬不起來的手腕,紅著眼睛去治傷。

他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都勸了,吳必友不聽他也沒辦法。

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開除原主任的侄女,給原主任辦理退休,緊接著經手開除那麼多人,廠委拿他當槍使呢,他還顛顛的執行。

人都讓他得罪光了,自己也會被連累。

他故意挑釁吳必友導致受傷,應該能躲過一劫吧?

……

於得水去找遲志田,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遲志田一直沉默不語。

等到於得水詞窮了,他才提起話筒給金花派出所掛了個電話,“譚所長你好,我想問一下我們傢俱廠的工人閻巧春她有沒有參與昨天晚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