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可沒有偷人沉塘這一說,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行生娃之事,也是不被允許的。

得判光身子游街,然後罰三年以上的苦役。

“趙寡婦也一樣,綁了扔柴房,跟這狗東西關一塊兒!”里長是真氣得七竅生煙。

恨不能活撕了這對兒狗男女。

這時有婦人七嘴八舌地跟里長告狀:“里長啊,這趙寡婦一大早就到灶房找事兒。”

“她好像生怕四兒他娘給你家幫忙似的,動不動就將宋六郎給惹哭。”

“里長,您說這趙寡婦是不是存心來攪和的,想把您家的婚事兒給攪和黃了呀?”

婦人們看似在問里長,事實上她們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把這件事下了定論。

趙寡婦就是想攪黃里長家的好事兒。

就連里長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里長就罵家裡人:“這種瘟神,你們就不想著點兒早些趕出去!”

家裡人也委屈啊,大喜的日子咋好趕人?

但沒人敢吭聲,因為她們現在也後悔當時沒把趙寡婦給趕走。

有人把趙氏和宋三兒給扯了來,宋三兒看著里長漆黑的臉連忙擺手解釋道:“里長,那賤人真不是我們找來的,昨晚我還罵過她,說您家也沒請她,她跑來湊啥熱鬧了。

她說她只是來送個禮沾沾喜氣,回頭就走,今兒不會來。

誰知道昨兒天都黑了,她衣衫不整地跑到我家,說是剛出村就摔崖坎兒下頭去了,人摔暈了,等醒來天都黑了,她不敢回家,只能來我家借住一晚上。

她那樣事兒我也不可能趕她走,不然萬一半路出事兒了咋整?

您要是不信就問問我二哥二嫂,我說的是真的!”

宋三快哭了,他可不敢得罪里長,里長別看不是官兒,但手上的權利大,人家可以在賦稅和兵役勞役上給他小鞋穿的!

趙氏擔心妹妹,可這會兒更擔心自己。

怕被妹妹給連累了。

也連忙附和宋三的話。

里長家的三媳婦道:“你們現在說這些有啥用?你自己的妹妹你不知道是個啥好玩意兒,今兒不知道送走,難道也不知道看著她麼?”

有人附和:“可不是咋的!”

“不會這兩姊妹打的一樣的主意?”

“那在灶房幹活兒的張寡婦會不會也是一夥兒的?”

說到這裡,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不遠處抱著六郎的張翠翹。

張翠翹還沒開口呢,六郎就張開嘴哇哇大哭:“小姨壞!小姨打我!小姨搶我的吃的!小姨說要把我賣了……”

他這麼一哭,大家就想起早上六郎衣裳鞋子都不穿,哭嚷著跑來找張翠翹的場面。

於是再沒人懷疑張翠翹。

倒是有人懷疑起趙寡婦是不是想趁著人多事兒亂宋家人顧不上孩子,便把六郎拐去賣了。

至於為啥她先來里長家,六郎後跑來……那還用說?

一定是趙寡婦想弄走六郎,六郎跑走藏起來了,趙寡婦這才跑來里長家找唄。

後來六郎跑里長家來找張寡婦,她又蹦躂出來想要弄走六郎,六郎不幹,她就一再作妖……

可以說勞動人民的雙手是勤快的,腦子也是能幹的!

瞅瞅這思維發散得,不去廷尉府當差簡直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