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草民便卻之不恭了。”諸葛亮挑眉,朝他作揖後看向周瑜,“阿瑾,收起來吧。”

“喏。”周瑜愣愣,作揖拎著箱籠往廚房走去。

“伯牙,你去幫幫那位小童,我和先生有事要談。”顧衡撫了撫顧珏的頭。

“喏。”

待周瑜端來茶水為二人倒上,帶門離去後,諸葛亮感慨:“侯爺三顧茅廬,草民百感交集啊。粗茶怠慢,還望侯爺見諒。”

“無妨。先生不必論禮數自居,顧子機只是顧子機。”

“好。”諸葛亮端起茶盞小抿一口。

“今天下三分,我南周奸佞當道,挾天子以令諸侯,皇帝沉溺酒池肉林,不問天下百姓。子機不敢妄議能否以德服人,招納能人賢士。”顧衡撥弄著茶蓋,

“然我仍欲興南周,定天下安盛世,故科舉入朝。先生以為,子機現下該以何計改變南周格局?”

說到此處,顧衡抬頭,定定看向諸葛亮。

諸葛亮不疾不徐放下茶盞,取出羽扇一搖:“今天下分南周,東秦,西涼三國。南周為我漢人所立,有鎮遠將軍坐鎮,蠻夷不敢入侵。西涼為李唐臣子所立,坐擁蜀中,易守難攻;至於北秦,乃匈奴分化而來,呼延皇室立國百年,和突厥抗衡。”

他頓了頓,又道,

“北秦和南周,類比唇齒。突厥鐵騎兇悍異常,若無北秦抗衡,突厥必定南下,攻城奪池,叫我南周江山毀於一旦,可謂唇亡齒寒。侯爺可縱橫南北,先合蜀中西涼。”

“西涼太子戰功赫赫,卻英年早逝,朝中除卻那老皇帝,便再無人坐鎮。”聽罷諸葛亮的分析,顧衡朗聲一笑,“子機確有此意,先縱橫南北,而合西涼,後並北秦,一統中原。”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諸葛亮點頭,

“侯爺當下需穩立朝廷,不叫攝政王獨斷朝綱。王公貴族,亦不可如此壟斷科舉及田地。恕草民直言,朝廷始於百姓,得擁戴者得天下。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數百年來,中原王朝更迭,皆因君主魚肉百姓所致。世家門閥皆為王朝根基,改革舊制,比動他們利益。”

顧衡小抿一口那茶水,“這條路,已經有先輩開拓河道,縱坎坷不平,也難阻我輩赤忱之心。子機還是那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

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這些後生還會怕那些世家門閥的反抗麼。

子良兄不怕,適之兄不怕,他顧子機自然也不怕。

改革一定會來,只是得等他們慢慢佈局,讓那些人潛移默化,意識到改革的良處。

諸葛亮感慨:“若我漢人皆如此,豈會有昔年的靖康之恥啊。”

南周初立數十年,當朝靖康幼帝無能,北秦聯合突厥南下,打下燕雲十六州,叫南週一路退到大散關之下。

朝廷岌岌可危,國家風雨飄搖。

若非出來幾位將軍率子弟兵反抗,奪回南周疆土,只怕現下,南周只是偏安一隅的小國,而非擁有如此疆土,讓四方小國來朝俯首稱臣了。

“先生,子機欲請先生出山,同子機一道定天下。有先生如此,子機必能改變三國鼎立的格局。”顧衡放下茶盞,起身朝諸葛亮俯首作揖。

“侯爺,實不相瞞,草民蝸居在此,其實一直在等一位故人。”諸葛亮起身,虛扶起顧衡,溫潤而炯炯的目光望著前者,“待故人重逢,草民必定前來投奔侯爺。”

“何人?”

“草民青梅竹馬之交。”諸葛亮低頭,從袖中摸出一塊令牌。

令牌上端端正正刻著黃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