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顧衡放下手爐子,起身作揖回禮,為他斟上一盞茶,淺淺點頭。

“上好的大紅袍啊。”曾廣小抿一口,目光一亮。想起此行目的,又正色起來,“近來奴隸遊戲盛行,我等被迫留在家中,不得出門。今兒我去了一趟翰林院,發現好些書生手捧白卷,在那細細閱覽。”

“白卷?”顧衡挑眉。

“白卷。也不知是從哪來的旁門左道訊息,說那些是會試的試題。那些個人瘋了魔似的,日日夜夜捧著看著,生怕錯過了一個字眼兒。”

顧衡端起茶盞,小抿一口。

果然和前兩世相差無幾。

這一次,又有人從國子監偷出考題,拿來高價秘密販賣了。

貴族知法犯法,法同虛設;

百姓知法犯法,處以極刑。

這便是當朝時局。

“無妨。且叫他們看去。國子監舉會試,讓參與考的,都是肚中有墨水的人。”顧衡微微一笑,“子良兄,前不久送你的那批畫可曾賞完了?今兒我又得到一幅新畫,與你帶回家裱起來吧。”

“來日我曾子良囤了錢財,必不少你一錢半兩。”曾廣目光一亮,也不客氣,當即頷首應下。

兩人近些日子談古論今,發覺頗為志同道合,便結拜成了兄弟。

顧衡每每都會將系統贈與的名畫拿出來,轉贈曾廣,以此來刷刷親密值。

曾廣初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後面便乾脆算作買的,決意日後還顧衡銀子。

“錢財乃身外之物。我也不懂賞畫,子良兄只管拿去便是。”顧衡搖搖頭。

其實他真不缺錢。

“誒,太自謙了啊子機。”曾廣瞪他,“前些日子是誰不服那江湖神棍隨便作畫便賣出上萬兩,出場作畫震驚四座的?”

顧衡捂拳咳嗽一聲:“他坑人錢財,我不過路見不平罷了。若真談及才藝,子良兄遠勝子機。”

顧珏抽了抽眼角,看不慣二人的相互官場吹捧,跑去隔壁書房取來桌案上那副顧衡早已捲起來的畫,遞給曾廣:“曾公子,畫取來了。”

曾廣起身作揖謝過,小心翼翼將畫卷起來,想起什麼又問:“子機啊,他們現下在抓那買考題的,你近來便莫要去翰林院了,莫惹一聲腥。”

“子良兄素來果敢,今時也會勸解他人不惹事?”顧衡挑眉。

“你若不是我兄弟,看我曾子良管你不管。”曾廣瞪他,作揖道,“那我先去了,先生還在等我。今兒他要考我功課。”

“好。”

顧衡起身送他到門口,目送他遠去後,看了看街道上沒有清理乾淨的斷肢殘臂,緘默些許,捂拳咳嗽起來。

小少年從屋裡跑出,遞給顧衡一個手爐子。

“伯牙,近來天寒,家中還有一些囤積的粗糧,拿去熬粥布給街道百姓吃吧。”

“公子,這個月您都布粥三次了。”顧珏走來,蹙起眉頭。

“糧食是用來給人吃的,不似花朵那般只可供觀賞。”顧衡側身,撫了撫他的頭,“我去同你蒙大哥商議點事情,你去點點還有多少粗糧,分幾次熬了送出去吧。”

“喏。”

“不易,南疆將有災情,你替我去置辦一些東西。”顧衡敲門進入蒙恬的屋子,帶上門後輕聲開口,“汴京郊外錢莊,我存了三十萬兩白銀,你帶些人去,拿它們全部換成乾糧和衣裳,囤積起來,莫被他人發現。”

顧衡出門在外,也並沒有一直悠哉晃盪。

來汴京的日子裡,他陸陸續續去奴隸市井買了千百個看上去身強力壯的人,悄然組建起一支軍隊,藏在汴京之外的山中莊園。

蒙恬得空之時,便會去莊園訓練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