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

謝守平看著自己弟子。

“聽說你又要再次舉辦答謝宴?”

“確有此事,師傅有什麼建議?”

“你就不怕你那些師兄什麼的怨恨?”

連著三次舉辦宴席,再愚蠢的人也能反應過來楚寧的目的了,能夠成為築基的又有幾個是傻子。

楚寧知道自己師傅這話的意思,是怕自己薅羊毛薅的太勤,犯了眾怒了。

“師傅,我小時候成長的地方,在幾百年前有一個王朝,而當時這王朝有一位很厲害的大將軍,幫助皇帝打下了偌大的江山地盤。”

“伱說的是凡人世俗王朝?”

“嗯,那位大將軍立下赫赫戰功之後,回到了京城,便是做出了讓百姓們怨恨的事情,比如強買強賣,強搶民女,許多官員便是向當時的皇帝上書,請求嚴懲這位大將軍。”

“可皇帝只是訓斥了幾句,但那位大將軍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最後皇帝無奈只能是拿了那大將軍的兵權,給其封了一塊封地,讓這位大將軍去封地去,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如此過了數百年,又出了一位將軍,行軍佈陣很是了得,打敗了北部多年的敵國,這位將軍班師回朝之後,以身作則,不欺壓百姓,不貪汙受賄,深得百姓和官員們的稱讚,可五年後,有官員舉報這位大將軍當初打仗之時,下面將士有拿百姓人頭冒充軍功之事。”

“這種小事,這位大將軍並未放在心上,上書請罪,本來只是走個心思,因為這最多就是一個治下不嚴,皇上肯定會輕輕放下,滿朝官員也都如此認為。”

“可沒想到的是,當今皇上直接是藉著大將軍的請罪書,將大將軍給押入大牢,緊接著又調查出大將軍當初幾次行軍作戰有忤逆君令之事。”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事情也很正常,畢竟皇帝下的命令是有滯後性的,可最終就因為這個罪名,大將軍滿門抄斬。”

聽著自己徒弟的講述,謝守平明白過來了。

“師傅,等到這場大戰結束,也該選舉出來少門主了吧,弟子我對少門主是沒任何想法的,師傅您是瞭解我,但其他幾位長老弟子只怕不會這麼想。”

對自己師傅,楚寧沒什麼好隱藏的。

“當年顧師兄說我是最合適少門主的人選,第一是因為弟子是您的唯一徒弟,第二就是弟子的煉丹天賦,這兩條讓弟子的人脈天然就會比其他人強。”

“再退一步說,即便少門主選拔出來了,可那少門主就對我真的放心嗎?”

楚寧認真看著自家師傅:“弟子不到五十歲就築基了,修煉天賦無需多言,再加上煉丹天賦帶來的人脈,不論誰當這個少門主,只怕夢裡都會夢到哪一天弟子突然就搶佔了他的少門主之位。”

問今宗,不是那種傳承上千年的宗派,那就沒有太多的規矩。

哪怕宗主搞了一個少門主出來,若是換在那些千年大派身上,那少門主的位置就是穩了,即便後來人實力超過了少門主,也別想覬覦這少門主的位置。

因為有傳承的大派,講究的是一個穩定,穩定的前提就是遵守秩序。

可問今宗不是啊,本來就是利益的集合,說句現實的話,若是現在有哪位長老突破到了元嬰境界,那宗主就只能退位讓賢了。

可放在那些大派身上就不會,宗主還是宗主,元嬰強者可以是太上長老,但在宗主自身沒有大錯的前提下,絕對不可能取代宗主之位。

“師傅,我這叫打造人設,打造一個貪財又好色的人設,這樣的人設會讓別人的戒備心放低,事實上弟子對錢財和女色是絲毫沒興趣的。”

“靈石靈器,不過身外之物,紅粉佳人,更是白骨一具。”

謝守平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弟子除了最後一句話是強行給他自己找補,其他話都說的有道理。

“有為師在,沒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師傅,這弟子不是詛咒您啊,但您也不一定能夠一直護著弟子,這樣能夠不讓那些有野心的惦記住弟子,而且弟子還能得到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楚寧笑著補充了一句:“您也說了,有您在,沒人敢打弟子的主意,弟子舉辦這宴席,這些師兄們最多也就是在背後怒罵弟子無恥,然後看在師傅您的面子上給自己一份價值一般的賀禮。”

“若連著幾次都給重禮的,那就是真心要與弟子交好的,這樣弟子也能推脫其他找上門求煉丹的。”

謝守平點了點頭,自己這弟子想事情考慮的很周到,看來是不需要自己提醒了。

太穩了!

什麼都考慮到了,而且還考慮的那麼長遠。

事實上,楚寧還有一點沒說出來,他之所以會這麼薅羊毛,那就是他對問今宗沒有太多的歸屬感。

不止問今宗,整個百城區域他都沒歸屬感。

這裡太亂了,不適合他這種長生者苟著修行,他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和諧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