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只能存在於他們的一閃念間。

下一秒,但見四名服務員左手托起托盤,右手裡驚現一支/無聲手/槍,略微的一個上揚幅度,噗四聲比放屁甚至還要弱些的槍聲幾乎於同時間響起。

四名狙擊手的左胸口心臟部位血光四濺,四具軀體一個趔趄,倒下去的姿勢有的仰翻有的撲地,唯一相同之處均是死不瞑目——怎會發生這檔子事!

兩名男服務生嘴裡輕輕一聲唿哨,東西輔樓天台入口各快速閃入兩名身著日軍制服的青年男子,與之前的男女服務員兩兩搭把手拎起被擊斃的狙擊手軀體抬入天台入口一側的死角里。

這樣的配合他們已經演練了無數遍了,今兒真實地落實到實處,均不免既興奮又緊張,一張張緊繃著的臉上都沁出了汗珠。

四名男女服務員衝後上來的四名青年男子做了個“OK”的手勢,下面就交給諸位了,閃入天台樓梯間為後續的撤離策應做準備去了。

餘下的四名青年男子兩兩對視一眼,從天台入口樓梯間一側的旮旯裡拎出一個與/狙擊/槍盒子同樣大小的長方形盒子。

開啟盒子,裡面同樣是一支步槍,但裡面躺著的槍彈就有講究了,絕非一般的子彈而是槍榴彈,不多,就四枚。

槍榴彈迅速裝彈完畢,四名青年男子分別佔據日寇狙擊手的位置,做了番瞄準試射的預備動作後,均長長地撥出一口氣起了身。

前期一切就緒,就等著發動襲擊的那一刻了。

按照事前的佈置,他們這邊需等到新四軍那方發起襲擊之後再動手,以防東福路那方的汪偽大員們的車隊聞訊逃離現場,如此便達不到預期的聯合行動效果。

況且他們的目標並非某一個具體人,比如汪精衛或,最終目的以達到阻擾大會的順利召開即可,即所謂的政治意義大過軍事目的。

天色尚早,離行動時間尚有段距離,東輔樓這邊的兩名青年男子從地上爬起來後,伸展雙臂活動了一下身體。

其中一人突然向對方做了個邀舞的動作,這一個愣了愣手搭了過去,倆人竟雙雙在天台上跳起了時下流行的交際舞。

西輔樓的那兩位一見,竟也如法炮製跟著跳了起來。

浪漫否?非也,不過是他們籍此舒緩內心的緊張罷。

天色漸漸亮了,一手舉著日寇人的膏藥旗,一手舉著汪偽政府的“國旗”,只為生存而苟活,亦是時下身為一個華夏人的悲哀。

八時許,經過嚴格搜身的民眾陸陸續續進場了,日偽刻意營造的場面和氛圍倒是有些像模像樣了,但那一個個木訥呆板甚或仇視的表情卻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無妨,日寇人和汪偽們要的就是充門面,至於人心,他們既左右不了也奈何不了,總不能一個個拉出來當街給斃了吧。

這樣的場合,自然少不了各大報社記者們的身影,無論出於政治目的抑或生存需求,一年一度的這樁“盛會”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