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的段留一卻說:“未見得喲,早春二月寒意蕭蕭。”

這二人夾槍帶棒的,源自平素並無什麼交集,雖同在一個部裡,偶爾見個面也是公事公辦場合,段留一曾不止對一個人評介過兩人間的這種疏離關係:道不同不相為謀。聽者莫不點頭稱是,乃因兩者間一個張揚跋扈一個內斂穩重之故也。

詹維本自然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遂說:“看來段兄給我詹某帶來的仍是北風啊。”

段留一開啟公文包,將一紙電稿拍到他的面前,並加註說明道。

這是第200師宣參謀長給他拍來的,幾番蹊蹺遇襲或中埋伏,源自洩密,請他幫忙查查洩密源是否來自國內。

詹維本很快看完電文,心裡自然明白段留一所稱國內,應該直指一廳。

他遂敲打著電稿質疑道:“如電文所稱,若他200師在甘茲中伏牽扯上洩密尚勉強能說得過去,但他的指揮所在嘎壺被人偷襲,這又與情報洩密何干?咱們這兒又有何等神人能算計到他戴安瀾會在嘎壺這等小地方宿營?”

“稍安勿躁。”段留一取過那紙電文收進公文包裡,接著又取出一張草圖。“起初我也覺得納悶,這老宣是被人打糊塗了怎麼的?

我找來一名作戰參謀,他在緬國地圖前站了一會兒,接著拿出尺子和筆畫了這麼一張圖,你過來我指給你看,你大致就明白了。”

段留一在草圖上給詹維本指畫了一番後說:“戴安瀾與本部的來往電文中,並沒指明他將於何時抵達某地或在某地宿營。

但若根據他的行動路線和時間上,是可以預判出他的行動軌跡的,那晚他選擇在嘎壺宿營的可能性極大,這也成就了日寇人派出一個特戰隊的偷襲戰,而戴安瀾險些命喪此地。”

詹維本不笨,如此淺顯的道理他看不出但聽得懂。

可據他說,人是他找黑道的查到的,他去找此人時恰巧被人給殺了,勘查結果也確如他所說,他欲自證清白。

要他交人,他先是懼怕得罪黑道,逼得緊了,他交了,人卻不見了,也就是說查無實據,老曾也奈他不何,老曾撤走後,我一直在盯著他。遺憾的是,迄今也沒盯出個名堂來。”

沉吟少頃的段留一說:“我們暫定這個葛迪是內鬼,那依你看,這葛迪有機會接觸到這等絕密情報嗎?”

詹維本立刻道:“這倒不大可能。”

段留一再問:“除他外你就沒其他的懷疑物件了?”

詹維本卻道:“不對老段,你剛才說把尹凱排除在外?”

段留一反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你也太過於相信曾克凡了吧?有好些證據直指尹凱涉嫌其內。”

“我特地跟老曾為此探討過,人為栽贓的痕跡太重了,尹凱不會笨到把如此重要的證據就放在他那保險櫃裡,且他死相頗為壯烈,兩者間極難畫上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