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嘯仲長吁一口氣道:“退出容易,再要有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夜桜’蟄伏崇慶這麼些年,我們是第一次距離他們如此之近,就這麼放棄委實可惜了。可李峰要的保障我們誰能給得了?

既然給不了也就等同於把他往火坑裡推,真正是兩手提籃左難右也難啊,該如何是好?”

何寬則明確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機會以後還會有……”

孰料蓋嘯仲當即打斷他道:“你是要跟我講哲學嗎?國家與個人面前何謂輕何謂重捋捋清楚好不好?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做到給李峰他要的保障,而非試圖來說服我。”

何寬嘀咕道:“能給我也就不這麼說了,至少當下我給不了哇。”

蓋嘯仲惱怒道:“所以你就寧願生生放棄這樣一個絕好機會?簡直是白跟了老曾這麼多年,連點皮毛都沒學到手。”

如這般的評價未免也太刻薄了,且當著秦昊陽的面,眼見得何寬面現窘色。

蓋嘯仲拍了下他的肩膀嘆口氣抱歉道:“心情不好別介意,實在是‘夜桜’乃我心腹之患,你去摸摸李峰心裡到底有何打算,是進是退給個明確態度,我們再做考量。”

當他邁著如李峰剛才那般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經過門口一張辦公桌時,抬腕看了眼表,抓起桌上的電話要了外線,然後撥了一組號碼,電話甫一接通,他立馬換上一副笑模樣。

“我當你沒在家呢?下午一點在嗎?等我。”

這般的神情和語氣在何寬和秦昊陽看來,以為他是在和某個女人約會呢。

的確,他約的是個女人,只是這個女人是曾克凡的夫人罷了。

這邊廂,曾夫人放下話筒,直起腰來看著面前並排坐在長沙發上的三個兒女曾傑、曾奇和芸兒。

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對他們說:“道理我已經跟你們說了一籮筐了,待十五那天我把你們的爸爸接回家咱們一起吃頓團圓飯後,你們三個給我老老實實回昆明讀你們的書去。”

“你這是下最後通牒嗎?”曾傑怒視著她,一副叛逆的表情。

“對,既然你們不講道理,我只得強制執行。”

“是你不講道理的,你難道能綁著我們去嗎?”犟著頸子的芸兒挑釁道。

“如果你們非逼著我這麼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我是做得出的。”

“那你就是侵犯我們的**。”芸兒一下衝到曾夫人的面前,雙手叉上了腰,一副跟她拼了的姿態。

曾傑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別幼稚了,跟她講**她也不懂。就是綁著我們去了,我們也還是跑得回來的,看她能怎麼樣。”

氣急的曾夫人裝作去找家裡的掃帚:“你們還反了天了,看我怎麼一個個抽死你們。”

斜睨著眼看著她表演的曾奇突然站了起來走到門外拿來掃帚遞到她的手上,蔑視地對她說:“你是不是找這個?那就先從我抽起,使勁地抽。”

氣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曾夫人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掃帚準備朝他屁股上狠狠抽去時,屋外驀然傳來兩聲汽車喇叭響,李峰懷抱著一大束鮮花走出駕駛席。

“峰哥哥!”芸兒驚喜地站起身便欲往外衝去,被曾傑一把拽了回來。“你傻不傻呀,以為他是來給你這個小公主獻花的白馬王子呀,只怕他是咱媽搬來的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