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呵呵笑道:“我的姐喲,逞強還得有那個本事才行的,你就少替他操心了。還有什麼一併說了吧。”

“沒了。”

“撒謊。”

“憑什麼?”

“蓋老闆是不是來過了?”

“憑什麼非得是他?”

“除了他還能有誰讓你這般心神不寧。”

曾夫人不得不繳械投降,索性考一考他道:“那你說他又能怎樣的讓我心神不寧法?”

狡黠一笑的李峰說:“因為只有我能讓他順利地聯絡上那位‘蚯蚓’呀,這應該是他當下最為緊要的一件事了吧。也因此你矛盾你糾結,才演了這麼一出月下送我的戲碼,沒錯吧?”

曾夫人只得嘆一聲道:“你呀,不要聰明得過頭了好不好?特工這一行你連門都還沒入,又哪裡曉得這裡面的詭譎兇險,你能不能不要讓我剛擔心完這個,又要來擔心你。”

怔了怔的李峰頗動容道:“姐,你以為我願意你替我擔著心嗎?實實在在我已經在這一行裡了,對‘夜桜’,對‘蚯蚓’,沒有誰比我更為了解。

老大突突然然就這麼躺下了,這事我若是不去做的話,我都沒臉去見他,他只怕也不想見我。”

說到這裡的李峰眼眶一下潮了,曾夫人伸手捶了下他的胸口說:“說不過你,你不是還有事嗎?去吧,少在這兒惹我傷心。”

一整天,李峰都和曾傑兄妹待在一塊兒,既沒見過其他什麼人,也沒接過或打過一個電話,他能有什麼事?

他的確沒事,但並不代表事不找他。

南山公園有座很大的假山,芸兒和曾奇跑進去躲貓貓玩兒,李峰就和曾傑在外面待著。

聽著裡面芸兒和曾奇發出歡快的笑聲,曾傑不由得感慨地跟李峰說,好久沒聽見奇兒這麼放飛似的笑聲了,太難得了。

李峰問:“他一向如此嗎?”

曾傑說:“以前要好些。去了昆明後,莫叔叔,就是父親的那位朋友,對我們管教甚嚴,基本就沒見他笑過,這裡面也有部分先天的因素,話少。”

李峰遂說:“這以後要靠你這個哥哥多多加以引導了。”

曾傑搖搖頭說:“沒用,他很敏感的,曾經我試過,他會用一種看穿你的目光回應你,不止一兩次,我就再也不敢了。”

假山裡面,芸兒兄妹的笑聲漸漸遠了些弱了些,李峰和曾傑就繞過假山去另一頭接著他倆。

假山旁的草坪裡有株幾人合抱的銀杏樹,曾傑饒有興趣地跑了過去,說要和李峰牽手量量,看銀杏樹長大了些沒。兩個人手拉手才圍了銀杏樹的三分之二,突然就跑了一個人過來說,算我一個。

李峰的脊樑驀地就一下繃直了,貌似今由子的聲音,轉過臉來一看,還真是她,一臉的笑模笑樣。皺了皺眉頭的他近乎嫌惡地說了聲,加上你也不夠,沒曾想興致極高的曾傑卻說,試試嘛,說著便牽起今由子伸過來的手。

三個人合在一塊兒還差了一點點才抱得攏銀杏樹,今由子咯咯笑著揮揮手跑了,扔下李峰兀自在風中凌亂。

他今天是開著輛破福特出來的,今由子竟也能跟了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轉而一想,似乎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