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下急了,以他會妨礙到秦昊陽之名,甚至用手裡的筷子敲了下他的腦殼,要他聽話。

豈知眸子一轉的秦昊陽卻說:“他留下來其實挺好的,說不定還會幫到我。”

男主人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當即勃然作色不客氣地對秦昊陽說:“您若是不放心我們而拿我們的兒子做人質的話,對不起,請便。”

室內氣氛驟然凝固了。

聽到這兒的李峰颳了小鐘輝鼻子一下說:“明明是你毛遂自薦,卻偏說咱們發展了你個小特工。”

鍾輝一點也不認生地往李峰身上靠去說:“我昨天晚上都幫這位叔叔買夜宵了,還不算你們的人啊。”

李峰摸摸他的腦袋說,等你長大了再加入我們。

“真的?”兩個人竟來了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遊戲。

中午時分,一對青年夫妻同坐一輛黃包車從街的一頭過來了,小鐘輝見了,便告訴李峰,那是他父母。李峰一直關注著他們的身後直至進了屋,並未有人跟在後面。

“小輝,下來一下。”樓下響起一個清悅的女聲,小鐘輝連忙跑下去了。

沒多會兒又噔噔蹬跑了上來,手裡拎著一個保溫瓶對李峰說,是他媽媽買回來的雞湯,給那位叔叔喝的,說他辛苦了。

李峰故意癟了癟嘴說,那就是說沒我的份了。

這時,一位美少婦走了上來,手裡端著個冒著熱氣的小碗笑盈盈地對他說:“小輝說又來了個大哥哥,我就勻了點兒在爐子上熱了,請用吧。”

李峰接過她遞來的雞湯不好意思地對她說:“我跟小輝說著玩兒呢,您還當真了,謝謝啊,麻煩了。”

望了屋角裹在一床被子裡睡得呼呼的秦昊陽一眼,美少婦抿了抿唇說:“昨晚這位大哥來時,是我們誤會他了,一晚上他一直沒睡,真是太辛苦了,要不要把他叫起來趁熱?”

李峰說:“還是等他醒了吧,好不容易睡上一覺。”

美少婦點了下頭說:“那好,就不打擾了,小輝,乖乖的別淘氣啊。”

待她下去後,李峰美美地喝了雞湯,眼睛不離斜對面19號周圍跟小輝說著話兒。兩間屋隔著約有十五公尺,均是兩層樓。

據那位車伕講,這是百樂廳舞女珍妮的屋子,她是個外來戶,這間屋應該是李峰出示的那張照片上的男人給她置下的,她被這個國軍軍官包養了。

早幾年,這個男人隔三差五的總來,這兩年沒見人了,珍妮也重回舞廳謀生,但從未帶什麼男人來過。

街里街坊都在猜,那個男人要麼去了前線,要麼已經戰死了。

車伕講,街坊們看她的眼色也從最初的鄙視到現在的略有些欽佩,覺得她還是具備了良家女子從一而終的品德。

約一點半鐘,樓下的夫妻倆同坐一輛黃包車上班去了,這中間,19號曾出來個青年男子在街面上溜達了一圈,估計是摸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