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機離著兩個人有點兒距離,佐佐木生怕吵到老司令似的,幾乎是撲過去抓起話筒,甫一接聽,略有些詫異地扭頭看了李峰一眼,說了句“是,他跟我在一塊”,將手裡的話筒朝李峰這邊伸過來,待他走到身邊悄聲對他說,是今野吾部長。

接過話筒的李峰剛說一句“部長,是我”,電話那頭的今野吾僅說了一句“你馬上到我這兒來”便把話筒叩了。

略略一個愣神的李峰把話筒放回去,佐佐木問他怎麼回事。李峰搖搖頭邊說著,“讓我過去,語氣好像有些不大友好”。

邊去衣架那兒取大衣,佐佐木擔心地問他會是什麼事,他頗颯地回了他一句,“能有什麼事”,對他揮揮手做出一個頗寫意的“拜拜”手勢,瀟瀟灑灑出門而去。

瀟灑是做給佐佐木看的,直覺一定是出事了。

固然今野吾是他的頂頭上司,但從不曾用這種頗惱火的口吻對待過自己,但具體會是什麼事,一時間卻令李峰頗費思量,毫無徵兆嘛。

答案就在李峰將車開進情報部院子那一刻,冢本的車竟然在。

李峰的腦子對此迅速作出應激反應,只有一種可能,羅老闆被抓了!自己一度認為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或已發生,而冢本若沒有一定的把握也不致登堂入室叫板情報部,這或許就是今野吾語氣不善之故。

從車內下來的李峰毫不遲疑地朝樓內走去,一絲也不曾耽擱,冢本或許就在視窗後面看著呢。一進入樓裡,他的腳步便放緩了。

冢本踩著“點”來,無異說明羅老闆早已在他手上了,只因有所忌憚而按兵未動。

雅子一紙電文宣告斬首行動失敗的同時亦宣告了另一個或將既定事實——老司令大勢已去,該輪到覬覦有時的山崎龜粉墨登場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李峰心裡頗沉重地喘了一下。

當日就應該對羅老闆痛下殺手以絕後患,怎奈自己在母親面前發過重誓——絕不幹任何有損於華夏人的事,更遑論殺死一個間接幫助過自己的無辜平民。

此去或只有一種可能——束手就縛!

——會嗎?拐過三樓樓梯的李峰恢復了正常的步率,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今野吾辦公室的門開著,健田汰大佐倚在門框上看著他這方,他走攏去打聲招呼:“大佐也來了?”

陰沉著臉的健田汰往室內歪了下頭,他走到他身邊往裡一看,今野吾揹負雙手面窗而立。

沙發上坐著他意料之中的兩個人,冢本和葉子,他頗覺“意外”地朗聲道:“冢本大佐和葉子小姐也在啊,哪陣風,不對,應該是眼前的這場雪把二位刮來了。”

“閉嘴!聽冢本大佐怎麼說。”窗前的今野吾並未轉身喝了一聲。

李峰扭頭向隨後跟進的健田汰遞去一個,“怎麼回事”的一眼,健田汰作出一個聳聳肩兩眼望青天的不屑舉動權當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