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貓大鼠齜牙咧嘴,連連稱是,不敢有半點異議。

飛景這才心滿意足鬆開手,她拍了拍手,吩咐道:“行了,裴滿空朝你這邊過來了,想想一會該怎麼和這位大人物寒暄。”

寒暄?寒暄個屁,老子的臉先在臺上丟盡了,現在又被你踩在腳下,你讓我怎麼生出底氣與他寒暄?

飛景眼神尖銳,捕捉到了吃貓大鼠一閃而逝的表情變化,當即敲打道:“有意見?”

吃貓大鼠賠笑道:“哪能呢。”

“表現不錯,快去接客!”

“得嘞……”

由寶貝孫女陪著,朝這邊慢慢走來的裴滿空樂呵呵道:“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啊,能讓咱們這位少年英雄如此喜笑顏開?”

吃貓大鼠尷尬笑道:“讓裴老先生見笑了。”

裴滿空擺擺手,不以為意道:“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朝氣,你們越是喜形於色,越是說明這個社會在向好的一面發展,如果每個人都像千年老妖一般,胸中有著萬千城府,迂迂繞繞的,那這個世界還得了?”

吃貓大鼠撓撓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站在一旁傻笑。

裴彩旗適時向裴滿空說道:“爺爺,吃貓大鼠師兄與飛景師姐前段時間在地表發揮得極為出色,就連學院裡某些向來嚴厲的訓練師都對他們讚不絕口呢!”

吃貓大鼠左手握右手,笑容靦腆,能得到裴彩旗這般評價,他心裡到底是開心的,畢竟裴彩旗可是他們男生中公認的女神。

只是下一刻,吃貓大鼠便收斂了笑意,埋下腦袋,不敢搭腔。

原來是飛景一隻手偷偷抵在了這個不知悔改的傢伙的腰間。

飛景眯眼笑道:“其實我和吃貓大鼠出力不多的,主要是天酒功勞最大,有好幾頭兇獸都是她最後補刀。”

裴滿空想起之前在臺上的那位溫婉女孩,不禁稱讚道:“小姑娘確實有一種別樣的韌性,和天闕那老傢伙年輕時很像,看著不聲不響,但總能帶給旁人意外之喜。”

“那可不是,負責帶領我們的老師,對天酒可是喜歡呢,還送給了她一套昂貴的飛行器。”飛景聲音溫柔,端莊大方,看起來人畜無害。

但吃貓大鼠聽得出來,這女人是在憋著壞呢。

“哦?”裴滿空有些驚訝,雖然在裴家看來,一套飛行器算不得什麼,只是一位無甚名聲的暗獵者,竟然也會出手闊綽?

裴滿空問道:“我聽聞那名暗獵者代號囹圄,不知道今日有沒有來到現場?讓我去拜訪拜訪。”

飛景嘆了口氣,頗為惋惜道:“將我們送回地下城後,他便去獵殺地級兇獸了,所以這次沒能趕上。”

吃貓大鼠強行憋住笑,飛景真是什麼謊都敢撒啊,居然連獵殺地級兇獸這種荒唐話都能說得出來。

饒是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裴彩旗,也是瞪大了眼睛,張開櫻桃小嘴,吃驚道:“地級兇獸?難不成此人是別城的影獵者?”

地級兇獸的強悍自不必多說,整個九川學院,目前只有都水一人可以單獨獵殺,巔峰時期的天闕自然也可以,不過現在老院長年紀已大,冒不了這種險。

而暗獵者中,聽聞那位代號楚刀的影獵者也有這個實力,不過此人如今深陷泥潭,還不知道能否自救。

飛景搖了搖頭,有些驕傲道:“不,囹圄也是我們九川人,而且暫時只是位普通的暗獵者。”

聽聞此言,裴滿空正色道:“如果有旁人協助的話,倒還有幾分可能,倘若他隻身一人前往,恐怕凶多吉少哦!”

裴滿空對此人愈發有了興趣。

能帶領三位初出茅廬的學員,在半月內獵殺五頭兇獸而毫髮未損,已經是一個不小的奇蹟,這之後竟不做休整,直接去獵殺地級兇獸,不可謂不膽大包天。

“你們可知他姓甚名誰?”雖然知道這麼做有些無禮,但裴滿空還是忍不住問道,他怎麼沒聽說九川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打從一開始,飛景就在等著這一出,當下故作猶豫,半晌過後才不顧吃貓大鼠勸阻的眼神,輕輕吐出兩個字。

“邊月!”

一石激起千層浪!

裴滿空驟然心神大震,老人身形顫抖,搖搖欲墜。

裴彩旗亦是大驚失色,本就白嫩的臉龐更顯蒼白,她慌忙攙扶主裴滿空,仍是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兩個字。

飛景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微笑著將那個名字再說了一遍。

而這一次,即便是吃貓大鼠,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