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用眼神斥退兩名鬼衛,輕笑著道:“卿卿也莫要過於掛心了,雨殿主終歸老大不小,此次前來往引城也並非孤身一人,照映好自己並不難。”

“況且,他有他自己的想法,這是好事。就放手讓他自己去做吧。”蕭宸玖輕拍著慕南卿的脊背,目光躲閃著柔聲洪慰,“那不是個善茬,你總不能真的這輩子都提前為他安排好一切、更不能著手為每個人逆天改命。”

慕南卿縱使沒什麼精神,依舊敏銳地察覺到了蕭宸玖的情緒變化,生怕自己的白菜再度自閉,不由得仰首問:“你吃醋了?”

“不曾。”蕭宸玖連連搖著頭,耳根子泛起好看的粉紅色,故作冷淡否認,“本王…只是在就事論事。”

“是嘛?”慕南卿提著一口氣,不依不饒調侃他,“不知王爺還有何高見?”

蕭宸玖:……

“那個…”慕南卿見蕭宸玖仍舊不太自然,略微思索後便垂下眸子。

看著滿地的瓷片,風光霽月的仙尊瞳仁收縮了下,聲音逐漸從輕淺變作沙啞:“蕭六…我平時,不會常常這樣的。”

“我不常發脾氣,更是鮮少摔東西,只是…清吟他比較特殊——”

“噓——”蕭宸玖拍著慕南卿背脊的手停了下來,手指抵在她的唇邊,“別說話了。”

“蕭……”慕南卿好看地眉心檸起,試圖解釋清楚。

“乖,你什麼樣子我都愛。”蕭宸玖低頭,吻上那柔軟的唇瓣,將心上人言語急切地話語堵了回去。

興許慕南卿自己還沒意識到,但蕭宸玖卻是再清楚不過。

他的王妃,從拿到慕清吟的那封信起,一直以來眼底那可怕的清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無助。

興許那老藥仙並沒有跟他交代實話,慕清吟那廝,在慕南卿心裡竟然有這樣駭人的分量。

越是意識到這一點,蕭宸玖越是害怕,同時也在慶幸昨晚那一擊沒有真的把慕清吟弄死。

宸王殿下現下的心情複雜極了,一面迫切想要慕清吟從世界上消失,好奪回卿卿的注意力,一面又生怕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卿卿會傷心難過。

慕南卿此時此刻已經無暇再去洞察蕭宸玖的情緒了,緩緩闔上美目,枕在後者的胸口昏昏欲睡,不多時便已經陷入淺眠。

砰!

砰!

咣噹——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大力砸開,睡夢中的慕南卿被驚醒,忍不住蹙起秀眉,極其不情願地將錦被拉過頭頂,不肯睜開眼睛。

砸門進來的人顯然不在意她的反應,先是在房間內四處打量了一番,隨後攏了一下被高高束起的馬尾,五官皺成了一團:“起來。”

這個語氣,與審犯人也只差沒有點名道姓了。

慕南卿知道來者是誰,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蒙在被子裡懶唧唧嘲諷道:“蕭宸玖又出去了是嗎?”

——若是他在這裡,這隻死孔雀斷不敢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