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一個人倒地不知死活,可惜根本沒有人看見是誰動的手、怎麼動的手,眼前唯有一臉怡然自得的女子於閣樓上睥睨著他們。

她說她同血閣公會有仇,語氣狂傲不羈,似乎不是普通女子。

直覺告訴他們,他們倒地的弟兄就是面前的女人所下黑手,只是……

獨眼大漢心中疑慮、神色複雜。

這個女子看上去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年紀,卻擁有如此詭異的實力,焉能不令人生畏?

“哈哈…我們本無意與姑娘為敵,只是、只是……”獨眼大漢不知道怎麼開脫,索性話鋒一轉,底氣足了許多,“不過姑娘似乎也並無立場干涉我等行事。”

獨眼大漢說話間額頭上還流著血,心中恨不得衝上去將閣樓雅間中的少女撕成碎片,臉上因為害怕下一個生死不明的人是他,硬是擠出了乾巴巴的笑容,很明顯是對慕南卿有所忌憚。

慕南卿不管旁人如何看她,氣定神閒安坐於雅間視窗處,捻開摺扇擋住半張臉,以至於血閣公會的人無法看到她的真容。

“立場?這倒是個好問題,我還真沒有。”慕南卿的語氣帶著一貫的漫不經心,眸光淡漠,口中理直氣壯聳肩道,“也好,既然無立場,那我便只能多管閒事了。”

血閣公會眾人和酒樓客人瞬間鴉雀無聲:……

韓梓含眼前一亮:不愧是她看中的人,這個理由貌似不錯……

“你……”獨眼大漢再也憋不住胸中燃燒的怒火,面色因為憤怒而漲成了豬肝色,正要開口,被慕南卿吊兒郎當的話語打斷。

“不過嘛…閣下倒也不用介懷,你砸酒樓我不稀罕管,冤有頭債有主,我的仇人亦不是爾等。但…你們突然當街闖入酒肆,打擾我同這位姑娘用膳,便是不道德了吧?”慕南卿修長纖細的手指無意識摩擦酒盞,語氣寡淡得不似此間之人,“還請諸位莫要發出聲響,待我與這位韓姑娘用完膳。”

“你——”韓梓含沒想到慕南卿會出其不意來這一招,一時間被她氣得說不出來話。

這踏馬不是在拉仇恨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怎麼砸店?這是要血閣公會的人守著她吃飯?張狂程度簡直在把對方的臉面按在地上狠踩。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還沒等話音落下,就先把韓梓含氣得血脈噴張。

她自詡就是整個天下最張狂的人,想不到這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的夫人竟然比她還要狂出數倍,恨不得立馬跳上雅閣堵住她飛快樹敵的嘴。

走到哪裡都自覺得高人一等的血閣公會弟子差點被她氣得一口氣上不來。

偏偏慕南卿這“罪魁禍首”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彷彿她所說的話是天理、是合該如此的事實,並無不妥。

慕南卿衝著韓梓含招招手,大義凜然道:“你什麼你?還愣著幹什麼?回來吃飯啊,沒吃飽便莫要東張西望,快些吃完,別耽誤人家砸店!”

這一番話說得甚是諷刺,根本不屑於掩飾,連三歲孩童都聽得出她話語中的玩弄和輕視之意。

韓梓含這個時候要是再不明白慕南卿所言何意,那可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