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兒靜默了須臾:“王妃要救他嗎?”

慕南卿心說我都讓人把他從鳳儀宮搬出來了你說救是不救?

但事實上她只是打了個哈欠,甚至懶怠地揉了揉眉心,另一隻手在縈兒後腰處推了一把:“去,用你的簪子灌注靈息,直接把繩子斬斷。”

“哦…”縈兒悶悶不樂拿出裡三層外三層重重包裹起來的簪子,指尖泛起一層幽蘭色的火焰,髮簪尾端在她的手中延展,最終成了一柄簪尾帶利刃的手杖。

慕南卿默默看著不置一詞,微不可查地點頭,對自己的貼身侍女愈發滿意了。

這丫頭年紀沒多大,修為已近照淵境界,其天賦比自己那徒弟還要高出幾分,這支髮簪給對人了,屬性將好契合縈兒本身。

手杖鋒利,在靈氣的催發下輕而易舉將粗繩斬落。

縈兒彎身提起渾身癱軟的小道長,單手扣住其脖頸,回眸有些無措地看向慕南卿。

後者揮揮手示意她把人放下,生怕動作再慢上一些好好的救人變成殺人:“把軟骨散的解藥拿給他,然後在王府附近給他安排一處隱蔽的居所,待他體能恢復,再帶他來見我。”

慕南卿淡聲吩咐完,從椅子上起身,慢悠悠跨出房門。

縈兒打了個特殊的手勢,看著影衛無聲落地,依言將小道士提走,隨後快步追出房門,追上自家王妃,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

風光霽月的王妃竟然還沒走出多遠,就那麼抱臂站在門廊下,眼瞼低垂,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子時寒意正濃,慕南卿微張的小唇撥出輕淺的白霧,無聲混入空氣,凝結成粒粒雪晶。

縈兒蹙了下眉頭,踮腳將頭顱從慕南卿肩側冒出來:“可要奴婢去拿件大氅來?”

“不了。”慕南卿搖搖頭,將冰冷地雙手揣進衣袖中,“我要回去睡覺了。”

“奴婢送您。”

主僕二人一道走出月門,慕南卿突然想到了什麼,按住縈兒的肩膀,用力將其按到牆上,用雙臂抵住牆壁,制衡住她的行動,美目認真地看著小丫頭的眼睛。

事發突然,縈兒壓根兒沒來得及反應,回過神來便見王妃目光灼灼壁咚自己,耳根子有些發燙,紅霞逐步漫上雙頰:“王…王妃?”

相比於縈兒的風情萬種,慕南卿一臉正經,眉眼間還帶著絲絲無奈,壓低聲音開口:“我…很可怕?”

“不不不!”縈兒的頭搖成了撥浪鼓。

慕南卿又問:“那我待人很苛刻?”

“沒沒沒!”小丫頭再次否認。

——王妃明明是待她最好的人,誰敢說王妃待人苛刻,她第一個不答應。

“我有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覺嗎?”

“才不會!奴婢最喜歡跟在王妃身邊伺候了!”

“那…”慕南卿眼含期待,猛地將面部湊近縈兒,清澈地眸子一眨不眨、無辜地與小丫頭對視,“你覺得我人怎麼樣?”

“王妃對上精明聰慧、情意綿綿,對下體恤僕下,待人親和,是個極好的主子。”縈兒不解其意,依舊不假思索回答主子的問題,羞得俏臉紅成一片,“王妃樣貌出塵、風度翩翩,甩那些個自詡名門美人的世家小姐一百八十條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