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卿無意與蕭宸玖周旋,眉心蹙得死緊,滿臉冷淡道出一句:“你慢慢泡,我到前廳等。”

說完,也不管蕭宸玖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從池水中走上岸。

一大早跑到她院中裸身露體,這王爺絕對不正常。慕南卿似乎隱隱約約猜到蕭宸玖的心思,但還沒來得及細想,侍女縈兒慌慌張張衝進後庭。

“王妃不好了!有人……”縈兒的話說到一半,臉上的驚懼突然變做了驚慌,“啊…奴婢該死!奴婢什麼都沒看到!王爺王妃繼續!”

話音落,小丫頭腳底抹油似的離開後院。

慕南卿直接氣到沒脾氣,責怪地看了一眼蕭宸玖,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縈兒那丫頭平日裡雖然向來以愛哭著稱,但她心思縝密又有主見,輕易不會像這般失態,剛才卻驚慌地來找她,想來是有大事發生。

慕南卿大概能猜到是什麼事,一臉淡定的回到房中,拿出一身新的衣裙穿好,走出房門問打掃院子的小廝:“縈兒人呢?”

“回王妃。”小廝放下掃帚,恭恭敬敬回答道,“門口有人鬧事,老大拎著把掃帚出去了。”

慕南卿:……

我該誇她學以致用嗎?

慕南卿扶額,散步似的往前庭的門口方向走去,還沒等靠近,就聽到一陣雜亂的爭吵聲。

“滾滾滾——”縈兒一改昨日死以淚洗面的模樣,輪著一把掃帚所向披靡尖聲嘶吼著,“我家王妃有沒有跟你說過見一次打你一次?你竟然還敢來!?”

在對面被她追著打的除了柳師啟還有銘遠侯以及柳霜兒,父子女三人皆披麻戴孝,前兩者或是難過或是憤怒,後一者嚶嚶啼哭,梨花帶雨。

正對清蓮水苑的門口處,堵著一口三米長的棺槨,周圍灑滿了花白的紙錢,後面跟著同樣戴孝的一眾家丁和護衛。

附近山上的普通百姓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不多時門口已經圍了一群人。

銘遠侯橫著自己的胖臉,將被打得狼狽躲閃的柳師啟攏到自己身後,擺出侯爺的架勢:“豈有此理,慕家的孽障用邪術害死本侯的夫人,本侯今日登臨清蓮水苑不過是找她要一個說法,她倒是先差人跟本侯動起手來了!”

“我呸!王妃昨日回京後便一直同我在一處,你說說王妃何時去你銘遠侯府害你夫人了?無憑無據汙衊天家兒媳其罪當誅!”棺材無緣無故橫在門口,主子無憑無據被汙衊,縈兒氣得快爆炸了,殘存的理智幾乎消失殆盡,絲毫不猶豫掄起掃帚就往銘遠侯肥臉上招呼過去,“幾次三番陷王妃於風口浪尖,心思何其歹毒!今日我便要替王妃好好教教你做人!”

縈兒用著慕南卿教她的法子,將手裡的掃帚舞成殘影:“我讓你狼子野心汙衊我家王妃!我讓你汙衊我家王妃!我打死你個皮糙肉厚的老王八!”

銘遠侯帶來的家丁護衛見勢頭不對,呼啦一下湧上來,試圖擒住縈兒。

清蓮水苑的丫鬟個小廝也都不是吃素的,很快與銘遠侯的人纏鬥一處,場面登時亂做一鍋粥,事態在逐漸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