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二哥。”慕南卿捏著鐲子揣進衣袖裡,默默退後,把兄弟倆的談話空間騰出來。

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貼在她的肩頭,同時一股難聞地氣味鑽進她的鼻翼。

慕南卿頭皮一麻,渾身僵硬目光向下瞄去,不出所料是個七竅流血的小詭。

小詭耷拉著一條血紅血紅的舌頭,幾縷碎髮亂糟糟糊了一臉,青灰色面龐血跡交加,頭顱與身體相連僅靠一層皮肉,脖骨已被分離,是生前致命傷,切面咕嘟咕嘟往出冒血,辨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最過分的是這貨就趴在慕南卿肩膀上,還張口衝她的臉吹氣。

嘔——

慕南卿滿臉蒼白,差點被這玩意燻吐。

看著不遠處交談甚歡的兄弟二人,滿肚子壞水的慕仙尊腦中靈光乍現,心生一計。

她忍著噁心將肩膀上的小詭摘下來,快步走進蕭宸玖,口中還不忘調笑:“王爺,妾身這兒有個好東西。”

蕭宸玖回眸微微蹙眉,就見女人纖巧的小手拂過他的衣袖,然後揚長而去,坐到木槿樹另一端去了。

宸王殿下用半個眼睛斜睨衣袖處的不明物體,暗中將後牙槽咬得咯咯作響,心說蠢女人你是愈發膽大包天了!

“小玖,怎麼了?”蕭御軒見弟弟臉色鐵青,不明所以地關心道,“是傷口還未痊癒嗎?還是最近沒有休息好?”

“沒有。”蕭宸玖努力裝作對掛在衣袖上的東西毫無察覺,說出的話卻依舊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一般而言,凡人是看不到詭這東西的,而像這類把自身弄得特別噁心的詭怪一般等級很低,並不具備直接傷人的能力,就算被纏上也無傷大雅,只待時機一道,就自行煙消雲散了。

一炷香時間後,皇上終於姍姍來遲。

他先是帶著幾人祭拜了先皇后,然後差人搬來一張矮桌四個板凳,招呼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坐到木槿花樹下。

簡單寒暄幾句,皇上用詢味地眼神看著光明正大摳手指的慕南卿:“朕昨日閒來無事,聽了一樁趣事,宸王妃可知曉朕聽到了什麼?”

“兒臣半月以來一直待在院中不曾出門,尚且不知皇上所指趣事。”慕南卿誠實地答道。

皇上重重哼了一聲,臉色陰沉下來:“你不知道?敢情柳家公子那臉不是你打的?”

“柳公子?”慕南卿眨著眼睛做出冥思苦想地樣子,茫然道:“兒臣是差手下丫頭打了一個私闖兒臣院落的登徒子,並未見過什麼柳公子。”

看著瘋子一副心智未成熟的孩童模樣,皇上怒氣就不打一處來,刀子眼投向蕭宸玖:“老六,你正妃打的可是銘遠侯的公子,讓柳家在朝堂上臉往哪兒擱?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回父皇,當日本王在場,卿卿確實只差丫鬟打了一個闖進兒臣院中無理取鬧的三教九流。”蕭宸玖語氣淡淡,撒起謊來天衣無縫,“這事怕不是個誤會,還請父皇明鑑,還卿卿一個清白。”

“你!”皇上被這兩人一唱一和差點氣背過氣,喝了蕭御軒遞過的茶水才勉強緩過一口氣。

他若是在執意說慕南卿打了柳師啟,就等於親口承認柳師啟是私闖已婚女人的宅院,如此讓銘遠侯府淪為眾矢之的於朝堂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