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這異象者,自然是慕南卿。蕭宸玖熟悉她的法術,心下禁不住發亂。

——她究竟在做什麼?是遭到強敵襲擊逼不得已而為之,還是貪玩愛鬧一時間忘了分寸?

往引城內如此大動干戈,損耗靈息,依她現在的身子怎能成受得了?

宸王殿下心亂如麻,再也顧不得爭論那些個有的沒的,身體彷彿離弦之箭,“咻”地消失,連殘影都捕捉不到。

落雪落地,迅速凝結出片片霜痕,卷襲了往引城每一個角落。

天穹雲濤極速翻湧,道道閃電伴隨悶雷相交而下,整座城堪比末日降臨,灼熱地暑氣被驅散至一空,冷得人無端打顫。

即便是生在往引城這種是非之地,如此陣仗,亦沒人見過,普通人分辨不出是仙者鬥法還是災難降臨,自知無福消受這一奇觀,兀自躲回房中閉門不出。

修者的見識則更豐富,遠遠望去靈流四溢,寒意逼人,便知曉玄修界盟主回來了,紛紛御劍而起,妄圖前去一睹為快。

然而,眾修者終歸是高估了自身,也低估了慕南卿的實力,在距離鬥法之處還有上百里之際,修為稍低的仙門弟子踩在腳下的仙劍便結了霜,再難向前靠近半步。

“我滴天吶,見鬼了嘞,如此滿城飄雪的詭異天象,竟然只是慕清離靈息所引起的異象,根本不是她的施術範圍!”

“嘶…泥就是忒年輕不諳世事嘞,辣可是能以一己之力公然抗衡三大宗門的狠角色,掌管人才濟濟的玄修界,辣豈是誰都能行滴嘞?”

“慕清離其人,縱使水性楊花、薄情寡義,但勝在頭腦清醒、做事滴水不漏,一身修為更是實打實不摻雜一丁點兒水分的,不得不佩服。”

“盟主有維繫玄修界亙古長存才是正道哩,慕清離當任十二年,可從沒出過錯滴塞,儂管她私底下如何?不傷天害理就不算錯誤滴!”

“不好啦!我的仙劍它結冰啦!救命救命救命——”

“唉…你我修為皆淺,方圓百里靠近不得,是沒機會看到盟主的英姿了,也不知道她下一回出手會是何時了。”

“比起盟主下次出手是什麼猴年馬月,在下更好奇與她鬥法之人是誰。”一襲紅衣的女人從御劍從眾弟子身邊兒過,順勢扶了一把因為仙劍凝霜遙遙欲墜的弟子,替他化去部分堅冰,眨眨魅惑地眉眼,唏噓道,“能與其匹敵之人,定然也是位不可多得的強者。”

“能與慕清離匹敵之人,玄修界內,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多數已經隱居於世。”眉眼帶著兇戾之色的男人御劍跟在紅衣女人身側,冷漠地接話道,“是他們白雲間的人,慕清離並沒有使出全力,只是淺嘗輒止、以儆效尤。”

男人話音落,見紅衣女人還扶著那個男弟子,頓時氣得手癢想打人,陰沉著一張臉:“放開他。”

“嘖,本公主發現你脾氣是越來越大了,連主人家的事也敢管。”紅衣女子嘴上雖然在訓斥男人,還是依言放開了那個弟子,同男人一道向前絕塵而去。

“公主,咱們的人之中,有人能夠同她匹敵嗎?”男人搓了幾下冷得通紅的臉皮,問道。

“目前為止,莫說哪個人,縱使咱們所有人加在一塊兒,也不夠踩她一腳的,咱們低估她了。”紅衣女子露出一臉苦笑,頗為棘手道,“包括師父他老人家,也不是她的對手。”